这顿酒喝了将近两个小时,几人都是微醺状态,临别时,哈尔斯一个劲搂着杜克的肩,坚称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去美国看他,还信誓旦旦说只要杜克需要他的帮助,他必定赴汤蹈火。
看对方说得真诚,杜克感觉两人的友谊因由这顿革命的小酒突然得到了升华。
马里奥和乔伊斯因为晚间有行动,也未久留,挥手和杜克恋恋作别。
杜克莫名就想起了那个大洋彼岸正在遭受苦难的祖国,一个想法马上盘旋脑海,立即叫住了马里奥和乔伊斯二人。
“二位兄弟,如果有一天我邀请你们去另一个战场,你们会同意吗?”
马里奥把胸脯擂得山响:“杜克兄弟,你只要发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杜克看向乔伊斯。
乔伊斯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好像我拒绝过你一样!”
杜克大为感动,一手勾搭一人,沉吟道:“我的想法有些自私,你们即使拒绝也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
马里奥凛然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么长时间下来,你还不了解我们吗?说吧,到底什么事?”
杜克叹息道:“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我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国人,每每想起小日本正在那个国家铁蹄蹂躏、烧杀
掠夺,我夜不能寐,总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假使将来有机会,我想去帮帮那个国家……”
“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呢!”乔伊斯松了一口气,“你有这个想法一点不奇怪,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我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根,就拿我来说,我的父辈来自法兰西,如今法国和中国一样生灵涂炭,我作为法兰西的后裔,一样心生不甘,这就是我参加老鹰中队的初衷!”
马里奥嘻嘻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华裔,你的任何决定我无条件支持!就这么简单!”
……
依旧是那位少尉驾车,把杜克、麦克斯和罗伯茨送回了酒店。
罗伯茨回房休息;麦克斯惦记着英国各大报纸对他们飞越大西洋的新闻报道,去街上搜刮今天的所有报纸;而杜克去找奥古斯塔和贝西,想问问何时能回美国,可敲了半天的门无人应答,百无聊赖的杜克决定去看望安琪拉。
他想尽自己的能力,再帮帮那个小姑娘。
除此,他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很担心托尼,至于忧心从而而来,杜克也说不清,就是一种直觉。
出了酒店,杜克根据安琪拉曾指定的方向,沿着大街向前走去。
街面上的雪已被清理干净,但街两边
房子的角落里堆满了大量的积雪,黑漆漆的沾满了污泥,在惨白的午后阳光下,对外散发出丝丝的寒气。
一路下去,杜克的眼睛四处寻觅,不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因为安琪拉说过,她在某一栋破败的房屋里搭了一个小窝,于是他把搜寻的重点放在那些倒塌的建筑物,就这样找了一两里地,看过无数陌生的面孔,终于在一面断墙后看到一个娇小而熟悉的身影。
踩踏碎砖发出的窸窣声响立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一个小脑袋从半人高的砖墙探了出来。
两人旋即都是一愣。
“……杜克……哥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杜克楞的是对方黑乎乎的脸:“安琪拉,脸怎么了,弄得那么脏?”
安琪拉不好意思笑了:“昨夜雪太大,把棚顶压塌了,修了好半天才修好。”
杜克爬上废墟,来到墙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窝棚,在墙角的拐弯处支起两根一米多高的木棍,上面搭了几块拼凑的柏油纸,显然,她的脸上的污垢正是来自柏油纸上的黑色油污。
杜克弯下腰走进去。
地面铺的是砖块,上面的床板用了几张纸板,只有一床被子,上面好多破洞,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