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大能目眦欲裂,把春花掀到一边,对着把土染红的大妮无从下手。
“这……这我也不敢动啊。”大能举着手茫然四处看。
跟来的几人不远不近的围着看,谁也不敢上手碰,这要是有个好歹,被赖包上怎么办。
“啧啧,这春花平时轻声细语的,谁知道竟是个手黑的,这要闹出人命来了,老爷夫人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就是,他们一家不会被赶出去吧?”
本来在一边装鹌鹑的春花,听到几人的话,激动起来。
“我打我自己生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要了她的命,谁也不能说什么,谁让她的命都是我给的呢。”
“春花,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还你生的,你生的是什么?是个小奴才!因为你也是个奴才,你的命都是主子的,更别说你生的娃了。”大能虎着脸吼道。
春花不服气的狡辩道:“可是,就算他们是主子,也不能不讲理啊。
我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凭什么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反正我也没要了她的命,她这不还喘着气吗?”
“你……你……冥顽不灵,狗屁不通,我不跟你说,你且等着吧!”
大能甩手不再看她,眼睛盯着路口,心里焦急王庄头他们怎么还没来。
先来的是大妮爹桓和她奶奶清禾。
两人都是被几个小子从上工那叫回来的,一路上桓都在惊慌,生怕大妮真没了,那他们一家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到了近前,看着躺在地上血泥中,一动不动的大妮,仿佛天都塌了。
“你是怎么看人的,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怎么这么冷血,就看着她死在这吗?”
桓对着大能挥去拳头,反正他媳妇打人,肯定会被罚,何不如再拖个垫背的,罪过有人分摊一半,到时候老爷夫人也不好重罚他们。
大能躲避着,最后对桓毫无章法的打法厌烦不已,伸出手把他重重一推。得了,跟他媳妇做伴去了。
春花见桓仰坐在她旁边,有些萧瑟的抱紧手臂后缩,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哭着往桓身上扑去。
“当家的,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实在气不过因为大妮,你干得好好的活都丢了。你哪能去做那些肮脏的活呢,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啊,我实在为你委屈,呜呜……
况且,我还被停了工,每天的吃喝也不许吃庄子里的,我不想你太辛苦,你为了我们这个家,真的背负了太多。我每天自己去路边挖点野菜草根吃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别人看不起你,说你连媳妇都养不活,我……我还是死了算了,呜呜……”
原本想落在春花身上的拳头,最后展开成掌,轻轻拍着春花的背,“好了,我也没怪你,要怪只怪那个丫头命不好,自己偷懒厌学就罢了,还要连累我们一家。我看啊,她死了也好,我们白养她这么大,费了多少米粮,还不如当初一生出来就掐死掉……”
“哎呀,儿子,大妮没死,还有气呢!”清禾本想给大妮整理衣服的,谁知道摸到她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惊喜的对着靠在一起的两人喊道。
春花撇撇嘴:“她本来就没死啊,我是她亲娘,我会那么狠心吗?哪怕是个孽障,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呀,哼,同是女人,她耍这些小把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装死罢了,只怕是想让她爹怜惜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