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你别喊了,赶紧跟我回去吧,我不要找周洛承说这事,太丢人了。”
张秀花刚到院里喊一嗓子,幺妹儿就皱着脸,往回拽她。
本就看周洛承这哥哥有官儿当,过得还好,她这个当妹妹的眼气得很,这下自己出了这档子丑事,她顶不愿意来讨没脸,太丢磕碜了。
张秀花见她这样,却不乐意了。
“你现在嫌丢人了,早干嘛去了?都给你寻好婆家了,你没守住竟然跟村东头老何家那小子睡了,我还没说收拾你呢,把你拽这儿来,你倒往后退了,想拉着全家跟你一起被吐沫淹死么?”
一通炮语连珠的数落,说得幺妹儿头都抬不起来了,锁着肩膀直往后躲,“我早说过不喜欢你给我找的那男人,跟何二柱好很久了,是你不同意的,我也只能这样了。”
“你还有脸说!”
张秀花被她气得涨红了脸,手指戳上她额头。
“那老何家都穷得一家三口穿同一个破裤衩子了,出门布鞋都得轮流穿。好歹你哥也是当官儿的,嫁给这人家,你哥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再说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说了算,哪轮到你反对?”
“何家虽然穷,但二柱哥他上学啊,将来说不定就有出……”
“上学管屁用,国家现在都不提倡考学呢,你再跟我
叽歪,我打死你!”
张秀花打断幺妹儿的话,吓唬着朝她扬起了受,幺妹儿往后一缩,再不敢出声了,硬是被她给拽进了屋里。
杜安然坐在炕上,没等这母女进门,就看了场闹戏,事情还真如她所料,幺妹儿怀孕了。
她鄙夷冷哼,转眸与周招娣对视一眼,都默契的吃东西,当没看见。
张秀花见周招娣也在,微怔了一下,转头去找周洛承没找到,又装腔作势的过来问杜安然,“我家洛承呢?你给藏哪儿了?”
杜安然一听,笑了,“你这话说的,他一个大活人,我能藏得起来么?再说,周洛承可是你这母夜叉的儿子,我哪敢啊。”
“你说谁母夜叉呢?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眼里没长辈的么?”
张秀花跨个小布包,很嚣张的指着杜安然吼,眼睛却瞄着周招娣的举动跟反应。
典型的欺软怕硬,但她可是看错了,真正毒辣的狠角色,是杜安然,而非周招娣。
杜安然咬口贴饼子,嬉笑着问周招娣,“哎,你听见狗叫了没?好大声啊,吓死人了。”
周招娣秒懂,但并没生气杜安然这样讽刺她亲妈,反而也咬住贴饼子笑了起来,“听见了,好像就在附近,应该是老张嫂子家的狗吧,回头给下点耗子药,就不乱叫了。”
张秀花一看她
俩在这指桑骂槐讽刺她,火气蹭就上来了,指着周招娣,“你可是我生的闺女,竟然跟着外人一起羞辱我这当妈的是狗,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周招娣啪地摔下筷子,眼神异常凶狠的看向她。
“在我哥四岁时,就跟同城开当铺的王麻子卷走家里所有钱跑了,我爸跟爷爷带着我哥,在大街上要饭,几度差点饿死,全靠解。放。军救济才再次有了家。”
“时隔六年你落魄了又找到我爸下跪忏悔,我爸原谅了你。你却在生下我不久,污蔑我爸曾跟鈤本人有过交情,让他死在了民兵的枪下。而你拿到好处,又扔下我们兄妹跑了!”
说到这,周招娣满眼通红,都是对张秀花的恨意。
始终都不明白,从来看到的都是亲妈拼命护着孩子,多一口米汤都舍不得喝,全留给孩子,为啥她张秀花却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