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柳姑娘也真是够胆，他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主子爷说话，还能活着见第二天的太阳的。
而自己那会儿刚从义庄溜回来，没搞清楚情况，就傻大胆地回去领罪了，结果……就成了主子爷手底下的第一号出气筒。
“小起子你说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我倒要问问你，你有什么敢的？！”刘楚拔高了声音，自己也从舒适的被椅上走了下来，一步步逼近了小起子。
他走得很慢，更像是闲庭漫步，可每一步都像块巨石压得那倒霉孩子心头重了一份，直到——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抬起头来，本王没教过你规矩么？”
——你丫的当初教的规矩就是不能直视主子啊啊啊！！！
小起子欲哭无泪，权衡再三后还是照着主子的话抬起了头，可眼神中的畏惧与闪躲还是让刘楚越看越不爽快。
“我有让你直视本王么？！”刘楚劈头就是这一句，直接整的小起子是看他不是，不看又得僵硬地把头抬得老高，整个人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主子，属下真的错了……”小起子快哭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啊。主子爷从揽香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也不知怎么的就像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看谁谁不顺眼，“属下甘愿领罚。”
刘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知道错了，恩？”
“是、是是……”小起子忙不迭地点着头，也不顾面子，赶紧狗腿状地扬起了笑脸，“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嘿嘿……”
“错哪儿了？”
小起子一看有戏，想死的心终于活络了起来，“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来得及及时调查，导致现下三人的死讯无法进行确认。”
“……”刘楚转了转手指上头的翡翠扳指，没再说话。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本王在你之前有派人查探，已经确认了三人的死讯。”
“啊？那主子还派我去干什么？”小起子一个没留神，竟是把心里想的直接接到了口上。待反应过来时，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刮子。
这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自己这么作的！！
所幸，刘楚已经恢复正常，而他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上头。
“我收到线报：凝碧已死。她的头颅已经送到了我的这里，确认是她没错。所以刚才，不是三人的死讯，而是两人。”
“等等，凝碧不是在巽家……？”小起子傻了，迟钝如他也觉察出里头的蹊跷，“巽府的凝碧是假的？！”
“对，没错，恐怕正是引莫君擎他们出击的诱饵。”刘楚沉下了脸，“不过能骗得莫君擎，这巽府大公子恐怕亦不如表面那么温润无害。”
“主子爷是要巽家大公子？”小起子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是被刘楚鄙视的眼神煞到了。他讪讪地抽抽鼻子，便立即打消了刚那个愚蠢的念头。
“折损了两人探了探巽清的底倒也不亏。”刘楚冷哼道，“巽清的利用价值可不小，这点小损失就先放着。青玉令不在巽清手里不打紧，只要他是巽家命定的主子，我就不愁青玉令到不得他手里。只要他是个识眼色的聪明人，会来找我的，到时候这帐……我会和他慢慢算清楚。”
“可是那一位也知晓了巽家的存在，定是要对那巽家小子出手的。而他控制了巽家大少的老爹，怕是其中会生不少变数。”小起子斟酌了半天语句，就怕一个不小心刺激了这位主子爷。
“这个我自有打算。”刘楚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斜睨着眼看向小起子，“说起来，你的惩罚我还没定下呢。”
小起子一僵，自个儿的小心思被戳破总是难堪的，他把话头扯远了就是为了让主子爷忘了这茬儿，谁知主子爷就在那儿候着，根本逃不了。
“但凭主子爷吩咐。”
“小起子，你犯错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连我的目的都没搞清楚就这么给本王滚回来，看样子寻常的惩罚对你根本不起作用。”刘楚想勾唇笑来着，谁知面瘫久了，这脸部肌肉僵硬得不行。最终他也只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在小起子眼里，这根本就是**裸的惊吓，“你说说怎么罚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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