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种感受并没有真切的证据，但却令她深信不疑。
长时间跟朝堂之上的老狐狸们周旋，李玄月在经验上虽不如他们，但也比任何人更擅长看穿别人的伪装。
哪怕她不知道那些老臣背后的用意，但也时常能敏锐地感觉到他们在阴谋计划些什么，谋夺些什么。
可是，在唐宋的身上，她感觉不到那种奸滑之感。
唐宋确实对自己无礼，确实很“贪利”，可是他所谋求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自己能看得到。
“若如此，那，那在下可以向唐县令致以歉意。”
李玄月不知怎么地。唐宋对她越坦诚，她反而不知如何应对了。
本来她此来县衙，略带着些兴师问罪的态度，此刻，她心中大部分的敌意，都已经烟消云散，也真正深信，唐宋与法兰黛确实没有暗中的交易。
唐宋也觉得好笑。
自己好像并没有摆出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吧？
以自己跟李玄月几次短暂的接触，她似乎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才对。
不过，想到对方隐藏的身份地位，唐宋又有些怀疑，她是否真的愿意相信自己所言。
略微沉默之后，唐宋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互相试探，直接说出了心中猜想。
“李公，李姑娘，在下有一事相询，却不知姑娘可否坦然回答。”
唐宋早已经知道李玄月的女儿身。
其实李玄月也知道唐宋“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两人之前关系紧张，只余商业上的合作，所以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他们私下单独相处。
没想到，唐宋这次竟直接揭破，以“姑娘”相称。
李玄月略微有些警惕地反问道：“那要先看，县令大人所问何事？”
她自然不会傻地直接否认自己的女儿身，这本是大家心中雪亮的事实，若连这也反驳，双方的信任将会荡然无存。
可是，她再是警惕，唐宋接下来的话，也如五雷加身，轰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唐某所料不错，你，或许便是当今的女帝？至少也是皇室中人，对否？”
“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玄月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都难以否认。
她知道魏华清曾在京城，奉唐宋之命，暗中探过她们姐妹的底。
可是，李玄月自认为隐藏得很好，最多是让魏华清觉得她们“李氏商会”果然根底深厚，与朝廷关系非浅。
为了给“李氏商会”做足掩饰，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至于调动禁军前来兖州相助，也有合理的说辞。
若是李家背后没有军方的关系，怎么可能？他们动用背后的关系，让禁军前来兖州，并不算过分。
甚至于，李玄月觉得，对方哪怕已经知道了郭将军御卫军的身份，也不至于直接猜中自己的身份。
唐宋微叹一声，紧接着却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果然，陛下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