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过了。”
明曦低头一笑，对上杨娘子犹豫的眼神：“杨家娘子，孙大夫说你儿子没救了，不过我有把握，你放弃还是救治？”
放弃，就是等死，杨娘子不假思索应下：“治！我治！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明曦对孙大夫淡淡一笑：“孙大夫，麻烦你抓药，如果可以的话，在这里把药煎了吃了。”
“当然。”
明曦抓起毛笔飞快地写下了配方与份量，递给了孙大夫。
孙大夫抓起药方片刻，神情大变：“这配方是毒药，吃了会死人的，我不抓——”
“什么？毒药？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
杨家娘子惊恐地抱紧了自己的儿子，还一脸愤怒地瞪着她：“你怎么这般狠毒？我儿子碍你什么了？”
明曦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杨娘子，你儿子不治的话，活不过三天，我如果想害你儿子，用得着开毒药吗？冷眼旁观即可。”
杨娘子一时语塞，明曦又冷笑地怼孙大夫：“孙大夫，枉费你还是一个成名大夫，以毒攻毒也不懂吗？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明白吗？”
孙大夫神情严肃地盯着她半晌，猛然把配方往桌上用力一拍：“好，这是你坚持要抓的。”
“放心好了，我就坐在这里，如果真是我的配方把人毒死了，你们直接报官就是。”
杨娘子搂着儿子，看看明曦镇定自若的脸，又看看孙大夫，一时犹豫着。
没多久，药堂伙计把药煎好了，送了出来。
杨娘子看着面前的一碗药，神情纠结。
明曦淡淡地说：“不吃，三天必死，吃了，也许毒死，也许把肚里的东西毒死，你看着办？”
听了她的话，杨娘子把心一横，把温热的汤药直接往儿子口中灌，直到最后一滴。
看到喂完了药，明曦好心地提醒孙大夫：“孙大夫，你看是不是着人送他们到茅房？”
“送茅房干嘛？我不送。”
杨娘子一边紧张地盯着儿子，一边时不时盯着明曦，担心她跑了。
再看她的儿子，那男孩吃完了药之后，没一会，便面目狰狞着，在亲母的怀里拼命挣扎与嚎叫着。
“嗷——嗷——”他面目扭曲，看起来就像失控的野兽，杨娘子差点就按不住他。
明曦吃惊地看了一会，大声催促孙大夫：“快——快送茅房——”
“不能送？你害了他——你害得他中毒了——”
杨娘子愤怒地尖叫着，忽听儿子噗的一声，一股极其霸道的恶臭从儿子的身后散发出来。
明曦二话不说，背着女儿飞快地冲出了药堂，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
几个买药的顾客也捂着鼻子跑了出来，有人恶心地在门外吐个不停。
孙大夫神情扭曲地跑到她身边，冲着明曦愤怒地吼道：“你搞什么鬼？我的药堂弄成这样，让我们怎么卖药？”
明曦强忍着笑意轻声道：“孙大夫，刚才我劝你两回带他上茅房的。”
孙大夫气得嘴唇哆嗦着，颤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一早知道他肚子是虫症？”
“孙大夫真是说笑了，我不知道是虫症，我敢随便开方？而且开的还是毒药和拉肚子的药？”
孙大夫明白过来，怒气慢慢消了，脸上微现吃惊之色。
“你也不怕那毒药会伤了他？”
“放心，那毒喂不到他身上去，他的肚子与肠胃中挤满了蛔虫，多少东西也给虫子吃掉了。”
想到刚才在堂中看到的一幕，孙大夫神情又是恶心又是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杨娘子带着儿子清于理干净出来了，看向明曦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姑娘，我儿子出来了，你看——”
“我再给他把个脉，看他把虫子排干净了没有？”
明曦说着再次给他把了脉，斟酌着再开了一个温和的方子。
她随口问：“杨娘子，你儿子是不是很喜欢到河边摸小鱼小虾田螺这些东西吃？”
杨娘子连连点头，满脸惊奇：“是的，就是这样，姑娘你怎么知道？”
“你儿子肚子的虫至少有四五年了，还不知道吗。”
明曦看了看那满脸羞愧的小男孩，微微摇头：“河沟里弄的东西煮熟透了才好吃，还有，每年适时吃一点打虫的药，就不会弄成这样。”
杨娘子恍然大悟：“姑娘是说，我儿子肚子的虫子是因为吃那些不熟的鱼虾才长的？”
“对，尤其是田螺等，没煮熟千万不要吃，这回幸亏虫子全在肚子，如果钻到脑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明曦叮嘱一番，那杨家娘子千恩万谢地谢过她。
孙大夫想到刚才说的气话，期期艾艾地叫道：“这位姑娘，赌约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