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嬿婉先侍奉皇后就寝,先续上昨天的见闻讲解,缓慢地说一说城外的故事,等皇后睡着了,拢好帘子出来换班。
前来换班的魏璎珞将一包小配饰塞给嬿婉。
璎珞办事一向非常稳妥,上午嬿婉找她帮忙交代的事,晚上就收到了一些成果。
通草花、绒花、小绣片、流苏、珠串儿、络子……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嬿婉将它们按主题和颜色分开,又从现有的金银首饰里筛出一些款式偏老的,打算改款并重新组合。
但具体哪天用哪一款,还要视皇后的状态和心情搭配。
又次日,一大早起床,尚未梳妆盥洗,就有后宫妃嫔等着请安了。
给皇后挑选今天的妆容发式时,嬿婉有一点犹豫,她不是特别了解这里的皇帝,无法判断他对祭祀、临幸的态度。
她耽误了片刻,索性直接问:“皇上今天,会不会翻牌子啊?”
皇后、璎珞、明玉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给嬿婉吓一跳:“奴才失言了。”
皇后帮她找补:“没关系,你毕竟才回宫没多久,可能都不记得日子了。初一大祀,皇上要斋戒三天呢。”
嬿婉“恍然大悟”:“您瞧,奴才真把日子给忘了。”
皇后面露伤神之色:“本宫自腿伤以来,也不能参加各场祭祀了,难怪连你们都会忘了。”
璎珞说道:“娘娘,奴才是很诚心在拜佛的,奴才相信,好人就是会有好报。”
如果天意不允许,她倒也不介意搞点天意。
嬿婉不敢再说什么,附和了两句,选出最常见的盘辫发式,然后挑出一组非常清淡的首饰。
绢纱宫花一套,花样是岁寒三友,梅花没用红梅,而是宫粉梅,主花钿巴掌大一丛深浅青绿一点粉色,冷冷清清,搭配一丛松鹤延龄花儿,仙鹤的红顶起到点睛作用;发髻上戴一颗拇指大的东珠簪子,底托花儿是深蓝色脱胎珐琅。
袷袍是浅粉软缎,外面见客的氅衣选了一件深绿色白挽袖的,冷色调,又宽阔,看着有点儿晃荡。
搭配的香囊装的多是药材,行走间,一股冷飕飕的药香浅浅浮动。
嬿婉还选出了只是略带一点淡淡几乎看不出的浅红的脂粉,璎珞疑惑了,但没反对,只是趁抽空出来,压低了声音问嬿婉:“娘娘这样……好像病情反复了一样。”
嬿婉道:“看袷袍,是不是西子捧心?换上氅衣,是不是风吹就倒?你那么聪明,还不明白?”
皇帝若来,定是晚上,皇后在起居室,应该穿着袷袍见他,粉软缎光泽柔和,是西子捧心;若是见外面那些请安的妃嫔,就是在客厅,穿氅衣,阔袖大氅显得皇后弱不胜衣,似乎身体还不大好,这是示敌以弱。
长春宫的当务之急,是为皇后调养身体,助她恢复健康,最好不要再卷入任何是非之中。
皇帝前天爽约纯妃,昨天没翻牌子,连续两天都来长春宫坐了许久,后宫肯定有人坐不住了。
要魏璎珞来伪装,估计就是直接让皇后病恹恹地接受问安,或者闭门谢客,而嬿婉却要让皇后美美地见客,通过衣饰让客人下意识地以为皇后身体不支,构不成威胁。
她们在后面随意聊了两句,一前一后仍回到前面客厅侍奉皇后接受问安。
舒嫔和庆嫔最先来的,庆嫔沉默不语,舒嫔甜甜的爱笑,出手阔绰,上来就送了一座尺高的白玉观音。
娴贵妃忙于宫务,纯妃即将生产,本人都没来,都派来了她们的总管太监前来请安。
愉嫔、婉贵人后来,这是两个潜邸时的老人,皆系老实诚恳之人,说话也非常扎实。
嬿婉用余光瞟着愉嫔看了很久,从这个愉嫔身上,她没看到哪怕一丝一毫海兰的影子。
送走她们之后,璎珞支嬿婉一拐子:“你盯着愉嫔娘娘看什么?”
嬿婉说:“看……愉嫔娘娘比别的娘娘真心。”
璎珞若有所思:“毕竟是被皇后娘娘救过的娘娘,和其他人是不一样。”
嬿婉说:“愉嫔娘娘因为被主子娘娘救过,所以对主子好。那你说,纯妃为什么先好后疏,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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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我流分位,和历史有区别,主要还得兼顾一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