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刀在线

第1章 弱小就是罪

炎炎盛夏,烈日当空。

天际尚显朦胧,众多东方外门弟子已然起身,向着演武场疾行,开启每日必行的艰辛修炼。然而,唯独一间木屋,门扉紧闭,炊烟未起,透着几分静谧。

东方苍穹凝视着卧病在床的父亲,心头涌动着熊熊怒火,双手紧攥,乃至指甲刺破掌心,亦浑然不觉。

父亲东方青山缓缓睁开双眼,年近不惑的他,发丝已然花白,周身弥漫着孱弱之气,对着东方苍穹言道:“历经数日休养,我自觉已好多了,你今日替我将草药研磨,至于那擂台之战,你莫要参与,以免横生枝节。”

东方苍穹缓缓摇头:“父亲,孩儿心意已决,绝无更改之可能!”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您曾教诲于我,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当能屈能伸,百折不挠,然此事,我实难容忍,即便要冒生命之险,我也要讨回这公道!”

其言罢,东方苍穹双目赤红,周身散发出凛冽之气,恰似一头暴怒的雄狮。

这一对父子本是分家之人。五年之前,他们所属的旁系分家分崩离析、土崩瓦解。无奈之下,东方青山只得携着其子东方苍穹投奔东方宗族的主家而去。然而,因二人既非主家血脉,又非嫡系亲族,仅仅只是拥有东方这个姓氏的远方族人罢了,其地位自是极其卑微低贱。所以,他俩被划分成了外门弟子。尽管没有固定的例钱可拿,但好歹总算有个栖身之所,有片屋瓦能遮蔽头顶,不至于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东方苍穹生来喜好习武,自从踏入东方宗族之后,更是终日沉迷于修炼之道,难以自拔。而东方青山作为一名慈爱有加的父亲,看到儿子这般勤奋刻苦地练功,心中甚是欣慰。于是乎,他决定每日不辞辛劳地前往后山去采集各类药材,以便辅助东方苍穹更好地修炼。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五个年头过去了,从未间断过一天。即便是遭遇狂风大作或是倾盆大雨,甚至是那暴雨如注、水淹全城之时,东方青山依旧毅然决然地踏上采药之路。

就在大约半个月以前,皇天不负有心人,东方青山终于在后山寻觅到了一株极为珍贵稀有的淬体草。要知道,这淬体草可是属于一品灵材啊!它有着锤炼骨骼之奇效,对于那些处于炼体境的武者而言,助益可谓是巨大无比。倘若将此草拿去变卖,少说也能换回足足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这笔钱财,足以让这对父子过上好几年衣食无忧、逍遥快活的好日子啦!

然而,东方青山并未这般行事,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欲为东方苍穹熬制草汤,助其顺利突破,望着那张兴奋不已的面庞。毕竟,他身为父亲,孩子的笑颜,便是他最大的慰藉。岂料,在归家途中,东方青山偶遇刚从后山历练归来的东方临川与东方玉凝。东方玉凝乃东方家族之佳人,体态婀娜,而那东方临川正钟情于苏玉凝,他瞥见东方青山手中握着一株淬体草,二话不说,直接夺过,声称要给东方玉凝疗伤,丢下几两银子后,便转身离去。

东方临川是何人?

他的哥哥名叫东方临峰,乃是一位天赋异禀之人,其修炼天赋堪称惊世骇俗。经过多年的刻苦修行,他的修为已然臻至武师之境,即便是在人才济济的东方家族外门弟子当中,也能稳稳地排进前二十之列。这位东方临峰,可谓是声名远扬、成名已久的青年才俊。

而东方临川自身的天赋同样不容小觑,现今他已经达到了武士后期的境界。虽说在外门弟子里,其实力仅处于中等水平,但凭借着有如此出色的兄长作为强大的后盾和倚仗,他平日里行事跋扈嚣张、专横霸道,常常欺凌弱小。

倘若换成其他人遭遇此类情况,恐怕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叹息自己时运不济,埋怨命运的不公。要知道,东方临川的恶名早已传遍四方,若不小心招惹到他,极有可能会遭到一顿暴打。然而,东方青山却并未选择屈服退让。因为这株淬体草是他历经千难万险,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采集得来的。只要将这株草药让东方苍穹服下,就能帮助东方苍穹淬炼体魄,使其不必再日夜不停地辛苦修炼。为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淬体草,东方青山毫不犹豫地立即与东方临川展开理论,并苦苦哀求对方归还淬体草。可谁曾想,那东方临川竟然对他视若无睹,甚至毫不留情地出手打断了东方青山的一条手臂。

当亲眼目睹父亲那孱弱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冰冷地面的那一刹那,东方苍穹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与悔恨,他无法原谅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如此不孝,未能尽到身为儿子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怒不可遏的东方苍穹毫不犹豫地直奔宗族而去,决心要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宗族对于他的诉求不仅置之不理,反而偏袒东方临川,完全不顾及事实真相。面对这令人心寒的局面,东方苍穹据理力争,但宗族中的那些人却充耳不闻,一味地维护着东方临川。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东方苍穹深知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向东方临川发起挑战,要求在擂台上一决高下,以此来了结这段恩怨情仇。

“好啊!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东方临川满脸不屑地答应下来。

东方苍穹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若我败于你手,从今往后,我愿卖身十年,尽心尽力为你做牛做马,此生甘愿成为你的走狗;但若你不敌于我,淬体草你必须原封不动地归还给我,还有宗族赐予你的品心花,也要一并交予,权当是对我父亲东方青山的赔罪之礼!”

此品心花乃灵材,服下可速愈体内伤势,于东方青山之断骨伤,亦有良效。

为使父亲早愈,东方苍穹已顾不得许多。诚如他所言,男儿立于天地间,有些事可忍,然有些事,即便冒生命之险,亦绝不可忍。若见己父手骨被断,尚忍气吞声,何以为男子汉!

感受着来自东方苍穹那汹涌澎湃的怒气,东方青山重重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苍穹啊,都是为父不好,是我拖累了你呀!身为父亲,却无法给予你良好的修炼条件,如今更是要让你去冒这般巨大的风险,我的内心着实难以安宁呐!”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艰辛,东方苍穹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继续说道:“自你母亲离世后,一直都是父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这其中所经历的苦难、咽下的委屈,孩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从今天起,父亲,你肩上的担子就让我来替你扛吧,你心中的苦闷也由为我来帮你承受。因为你是父亲,我是儿子,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那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和慰藉了。”

东方苍穹对着父亲这番深情的话语,同时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膛,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将压抑在心头多年的话一吐而出。

听到东方苍穹铿锵有力的话语,东方青山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苍穹儿,自从上个月你在后山昏迷过后醒来,为父就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变得比以前自信多了,说起话来也是雄浑有力,浑身上下更是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为父呢?”

如今的我已然年满十六岁,历经岁月洗礼,心智自是逐渐成熟,对世间诸事也算有了一定的认知与见解,父亲您啊,实在无需为此过于忧心忡忡、耿耿于怀。”东方苍穹看似漫不经心地打了个马虎眼,然而话锋却陡然一转,接着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这就先行前往演武场啦。”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径直走出了房门,昂首挺胸,步履坚定而有力。

就在同一时刻,那偌大的演武场上可谓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东方苍穹即将与东方临川展开一场激烈决斗的消息,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传播开来,引得无数人为之瞩目。此刻,整个演武场内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无一不是被这场即将上演的精彩对决所吸引而来,只为亲眼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这群围观者大多是来自家族的宗族子弟,平日里埋头苦修,枯燥乏味至极。今日听闻有如此刺激的擂台之战,一个个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兴奋,争先恐后地赶来此处,满心期待着能借此机会好好消遣一番,为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些许乐趣。

在人群中央,伫立着一名红衣少女,年方十六。虽尚处少女之龄,但其身体发育甚佳,体态婀娜,眉眼含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凝姐姐,对此你有何看法?”

一名绿衣女子,轻扯东方玉凝的衣袖,沉声道:“那东方苍穹乃是分家之人,且修为仅至武者中期。他若真上了擂台,定然会被东方临川活活打死。”

武道之路,等级分明。即便只相差一个境界,实力也会有天壤之别。更何况,东方临川还有东方临峰每日指导,实力必然远超东方苍穹。

若是东方临川当真起了杀意,欲取东方苍穹性命之时,东方苍穹怕是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可别忘了,东方苍穹不过是个分家之人罢了,其地位甚至比不上府中的那些杂役!像这样卑微的存在,即便身死,又岂会有人放在心上?”东方玉凝冷笑着说道。

绿衣少女闻言不禁愣住,而此时,东方玉凝却并未停下话语,而是接着道:“我历经艰辛,外出历练归来,身负些许轻伤。那东方青山身为家族长辈,本应主动将珍贵的淬体草拿出来供我疗伤,但他不仅对此事遮遮掩掩,无视于我,哼,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话说完后,东方玉凝便不再理会身旁的绿衣少女,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的擂台,眼神中闪烁着冷漠与不屑。

““东方苍穹与东方临川到了!”

一声沉喝传来,紧接着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大门外。

那东方临川今日身着一袭紫色长袍,身形魁梧的他,每一步踏出,都透着一股傲岸之气。

相较而言,东方苍穹则显得颇为低调。一眼扫去,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东方临川身上,全然无视了东方苍穹。或者说,人群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东方苍穹投以关注。

然而东方苍穹亦未在意,眼神直视前方,昂首挺胸,仿若除他之外,其余人等、诸般事物,皆如浮云过眼。二人同步登上了擂台。

东方临川紧紧地凝视着前方,心中满怀期待能看到东方苍穹那副跪地求饶、狼狈不堪的样子。然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东方苍穹昂首挺立的身姿,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之意。这样的情景令东方临川大失所望,心头瞬间起熊熊怒火。

“东方苍穹小儿,踏上这擂台之时,生死便已置之度外。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轻易取你性命,只会折断你的四肢,好让在场众人皆知,胆敢招惹我东方临川之人将会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东方临川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那嚣张跋扈的姿态,仿佛这场擂台之战尚未正式打响,他就已然稳操胜券。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苍穹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用冰冷至极的语气回应道:“废狗总是这般喋喋不休。有本事就赶紧动手,莫要在此白白耗费我的宝贵时光。”

东方临川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阴沉,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东方苍穹这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仅骂他是废物,甚至还指责他浪费对方的时间,实在是狂妄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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