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怎么样了?’我心如煎熬的急切问道。
‘一个羊崽子样的东西在撕扯他的影子!’村长回道。
‘钟叔,钟叔——’我担忧的喊了起来。
空旷的坑底很静谧,只有扭打声和钟叔影子的闷哼声。我急了起来,向村长喊道:‘快点上去帮钟叔的影子!’
‘我也想帮,但是现在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无从下手啊!’村长无奈的叹气道。
呼哧一阵风响,钟叔的影子痛叫了起来:‘啊——’
我听见村长跳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样钟叔?伤着没?’
钟叔的影子咳嗽了两声,责怪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给你们说了不要管我!’
一阵阴风吹向村长和钟叔影子那边,我知道是那东西奔了过去,举起拐杖一拧把手,毒针簌簌的射出,我将所有毒针一股脑全射了过去。
‘啊偶——’那东西一声痛叫。我心想好了,管你是什么,中了毒针,一会就会化为血水。
谁知那东西被刺后好像大为光火,嘶叫着又向前扑去。我心里一阵纳闷,怎么回事?难道毒针没有起作用?
‘那针对它没有用,它体内的脓液可以腐化任何毒,咳咳……’钟叔的影子在那边努力提醒着我。
‘啪’的一声,那东西又是一阵吱呀叫。接着听见村长骂道:‘我拍死你!’
看来那东西被村长拍中了。
‘你们休想出去!’那东西开口说道,竟然是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
‘敢情你们是一公一母?’村长挑衅着喊道。
‘就算现在你们交出八尺阴阳镜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了!’那东西愤怒的叫嚣着,之后又呼啸着阴风向村长和钟叔的影子袭去。
也许是觉得我眼睛看不见,所以它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先去攻击村长和钟叔的影子。我急的向前迈去,脚上踩到一跟硬硬的东西,蹲下来一摸,是被村长折断的半根烟袋管子,我赶紧捡起来。
村长还有钟叔的影子在一边和那东西厮打着,从村长破口大骂的声音就能知道他没有事。我凭着声音向他们靠近,来到跟前,刚要动手,一只硬蹄子突然蹬了我的肚子一下将我踹到地上。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瞎子你没事吧?’村长急切的喊向我。
‘我还好。’我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回道。
‘你们怎么样?’我问向村长。
‘我被这家伙压在身下了,钟叔的影子也被它咬在嘴里了。’村长咬牙切齿道。
我爬起来,顺着声音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刚走了两步,脸上被一条尾巴甩了一下,立马一阵辣痛的滋味。我强忍着疼痛,拽住那根尾巴,顺着它向前摸去。这东西的尾巴好像比刚才的媪长不少,上面还满是长长的软毛。
我捋着尾巴向前摸去,那条尾巴甩来甩去,力度很大,将我连带着拉到东拉到西,我努力使自己稳定住不摔倒。
终于我摸到了尾巴的根源,那东西压在村长的身上两只腿还在使劲的向后面乱蹬乱踹着。
我蹲下来,从身后掏出断截的那半根柏木烟袋管子,朝尾巴根的下头,那东西的后门处狠狠地戳了进去,心想既然你同伴这么怕柏木烟袋管子,想必你也怕。
噗嗤一下,一尺多长的烟袋管子完全戳进了那东西的后门里,溅到我手上很多冰冷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它的体液。
那东西痛的‘哎呦’一声,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尾巴狂甩。看来是伤害到它了,我赶紧闪到一旁,向村长和钟叔的影子喊道:‘它受伤了,快挣脱出来!’
我听到村长用力踹了那东西一脚,然后跑到我旁边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怎么样?’我低头问道。
‘我还好,只是钟叔的影子还在被它死死的咬在嘴里。’村长着急的回道。
‘那我们赶快上去帮他!’我向村长喊道。说完从腰里抽出钟叔的黑刀,向前摸了过去。那东西的尾巴还在甩着,不过打在我的身上已经变得有气无力。我一把攥住她的尾梢,用手把刀一挥,咔的一下,它的尾巴被我一刀两断,那东西痛的嗷嗷直叫。
我手里的半截尾巴还在不停的扭动,没想到生命力这么强,我蹲下来一脚踩住尾巴端一手将另一端拉直用刀又剁了起来,剁了个稀巴烂后,它终于不动了。
村长从面小声的向我道:‘刀给我。’说完从我手上抽走了刀。紧接着我就听见扑哧扑哧的剁肉声和那东西歇斯底里的嗷嗷叫声,心想村长够猛,那东西一定被剁了馅子。
刀起刀落了一会,那东西不再嚎叫,而是低声的吱吱着。村长将刀递到我手上,转向钟叔的影子喊道:‘钟叔,你还好吧?’
‘我……我……’钟叔的影子断断续续的回道。
我一听知道钟叔的命魂已经受了重创,忙上前一步,蹲下来向村长问道:‘影子什么样了?’
‘已经,已经支离破碎了。’村长伤心道。
听完村长的话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片刻,钟叔的影子好像积攒了点气力,开口道:‘你们赶紧出去吧,就要挖通河底了,待会可能水流很大,你们要迅速的爬上去……’
钟叔断断续续的嘱咐着我和村长。
我俩已经泪流满面,眼泪哗哗的淌下,不停抽泣着。
一阵凉风划过脸庞。
‘钟叔……钟叔……’村长喊了起来,随后摇着我的手臂叫道:‘钟叔的影子消散了。
我点点头:‘他已经走了。’
我和村长平复了一会,站了起来。地上还有此起彼伏的吱吱声,两只怪物还没有死翘翘,我把刀递给村长,他果断的了结了那两只怪物。
我用手摸了摸后来赶来的那只,的确和媪不一样,躯体像羊羔,不过只有两条腿,头圆圆的,嘴很大,似乎可以吞掉一个西瓜,尾巴却很细长。头尾和那只媪正好相反,听它们一男一女的腔调和这么形影不离,应该是一对。
我和村长又在泥墙上挖了一会,河底的水涌了进来,我们拼命地用手扒拉着洞口的泥,钻了上来,身体的气力也耗尽了,被冰冷的河水一浸,都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在村民家里,也许是由于同患难的关系,后来村长在批斗运动中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护了我,要不然我早就被打死了。至于那些天坑和裂痕,后来都被填埋上了。本来我们预计五十年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看来噩耗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