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米姐的话,我们都很意外,没想到小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是豹爷的手下,想想她纯真的眼神,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奸细,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端倪。在农家院井里时,她敢独自一人和那么多死尸呆上好几天,并且扮鬼吓唬我,就应该猜到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高中女生。
“虽然你没有杀人,但是并不能排除豹爷派其他人杀了他们。”我低语道。
米姐又摇了摇头:“以我这么多年对豹爷的了解,我们身边被害的那些人不像是他派人杀的,这不是他的手段和方式,他是一个很传统并且喜欢运筹帷幄的人,喜欢最后出手,并且只要对方还没有威胁到他,他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我鄙夷的望着米姐:“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
“阿飞,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再欺骗你们吗?豹爷的目的是宝藏,如果不停的暗杀你们身边的朋友,会耽误行程,延误的是他得到天国宝藏的时间。”米姐满眼真诚的回道。
米姐明眸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隐瞒和虚伪,应该没有骗我们,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近情理,顿了下向她解释:“不要怪我多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拿我当朋友,关心照顾帮助我,而我恰恰欺骗了你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单凭这一点我就该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推卸的了,该怎么处置任由你们,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米姐说完平静的望着我们。
听到她这么推心置腹的话语,我们三个沉默了,虽然抓她之前很痛恨她,我甚至还想杀了她,但是了解了真相,知道她并没有杀害任何人后,开始于心不忍起来。不过心里还是对她有些埋怨,埋怨她欺骗大家的感情,将很多消息透露出去,也许正是由于那些消息外泄间接的害了身边一个又一个人。
窗外风雪肆掠,房间里却沉闷无声,气氛压抑极了。天很快开始了放亮,可是我们三个依旧没有人率先开口提出来怎么处置米姐。
“如何处置你我们以后再商议,还是先分析下女孩的案情吧,你是最后接触过她的人,既然没有杀她,为何要隐瞒去过她房间的事实?”终于,李师傅打破沉默对米姐问道。
“正如你所说的,我是最后一个进过她房间里的人,走的时候她正躺在浴缸里泡澡,而她恰恰是死在了浴缸里,要是自杀还好,如果要是被害,我能解释的清楚吗?就算你们相信,警察也不会相信,所以发现她死亡之后,我觉得没人知道我曾经去过她的房间,就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米姐倾诉出隐瞒的原委。
“女孩在你离开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浴缸里,又是死在浴缸,那她肯定是在你离开不久后就被杀害的,但是我仔细回看过好几遍监控录像,在你之后并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以此推断,凶手很可能在你去找女孩的时候就已经藏在了她的房间里。”我推测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晚进入女孩房间后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我就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愣了一下,十分肯定的回答说没有,我也就没有在意,但是那晚的女孩好像怪怪的,我当时以为她是肚子疼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留心,没想到后来竟然会出现这种结果。如果我当时较真些,仔细地盘问她,兴许能发现些什么,也能阻止她的被杀了。”米姐略显后悔的叙述道。
“那我们现在再去她的房间找一找,也许能发现些意外的线索。”说完我打开了门。
我们来到女孩的房间门口,瞧见被我踹坏的锁还没有修,于是直接推门进去。我在墙上摸了摸,将灯打开。房间里已经被打扫整理的干干净净,浴室里也没有了半点血迹,一切都是陌生的感觉。
在里面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通,什么发现也没有,我们失望极了,一会酒店的保洁就要打扫楼层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决定离开。
我走在最后,心情颇为沉重地关门,突然,在门关上的瞬间,眼睛从缝隙里不经意的瞥见一个黑影在窗外飞快的掠过。我愣了一下,将门推开,朝着窗户飞奔而去,到了窗前,拧开锁扣吱呀一声使劲推开玻璃。玻璃一开,寒风就卷夹着雪花向房间里钻来。我顶着风将头伸出,向两侧望去,空无人迹。
“怎么了阿飞,你在看什么?”李师傅从后面关切的问。
我将头缩回来,向后退了两步,指着窗外:“刚才我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李师傅和强哥听后,忙将头探向外面,四下瞅了一会缩回来,脸上写满了不解。“没有人啊,窗沿上的积雪很平整,没有被人踩过的样子,再说了这是十九层,天上下着雪,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窗外出现呢?”李师傅对我疑问道。
我沉思了片刻,重新将身子探出窗外,用手轻轻的拂去窗台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后,发现在角落处有一块窄小的格子印。
“这是女人高跟鞋的脚印,从踩痕看鞋跟非常高——”米姐在身后透过玻璃望见格子印,对我们提醒起来,但是说了一半突然住口,沉默不语,眉毛拧了起来,似乎心里很纠结。
我很纳闷,缩回身子,转头望向她:“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米姐深深地吸了口寒气,指着窗外的鞋印:“上面的波浪纹和中间的一个小口很像我的一只鞋子,那只鞋子鞋跟掉过,被修了一次,所以中间有一根钉子”
听后我们瞬间沉默,脸上浮现出惊愕不已的表情。等到脸被吹得快要冻僵,我呼啦一声关上窗户,转向米姐:“现在鞋子在哪里?”
“修过之后我穿着有些硌脚,所以把它扔进了包里,在房间的柜子里。”
“去瞧瞧!”沉思的李师傅也开了口。
米姐开了门后,我们跟着走了进去,在客厅等着米姐去卧室拿鞋子,毕竟那是闺房,我们三个大男人不好进去。等了一会米姐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喘着粗气对我们摊手道:“鞋子不见了,其他的鞋子都在,只有那一双不见了!”
“果然如此吗?”李师傅叹了口气,“看来是凶手偷了你的高跟鞋然后穿着它杀了女孩。”
我对李师傅的话有些不敢苟同,用狐疑的眼光盯着米姐:“可能是凶手偷了你的鞋子,但也可能是你从窗外爬进去杀了女孩!”。
她被我的话吓住了,瞪大眼睛惊慌地望着我,尖声辩驳起来:“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阿飞,你太过分了!米倩绝不会是杀害女孩的人,如果她是凶手,会承认鞋印是自己的吗?这不是引导我们查她吗?而且——”
“叨叨叨,……”强哥的话说了一半,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住。
我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几个警察,领头的是前天接手女孩案件的那个审讯员,看见他我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
“米倩在吗?”审讯员问完后向门里窥探。
“什么事?”我紧张起来,大体上猜到了原因。
这位审讯员很聪明,哼笑着:“看来是在了,让她出来吧,请她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凭什么要告诉你?”他斜视了我两眼,“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从监控中发现她是最后一个接触女孩的人,在现场也找到很多她留下的指纹,所以她有重大嫌疑。”
米姐从我身后挤上前:“我跟你们走。”说完举起了双手。
“这个不用了。”审讯员倒是很绅士的没有将米姐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