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脑子的焦躁和疑问,我开门快步朝米姐房间走去,来到她的房前举手就要敲门,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冒失和不理智。如果米姐真的有问题,我这样质问她岂不是打草惊蛇?没有证据甚至会被她反咬一口,另外还会给雨轩或者紫嫣带来隐藏的危险,思忖了片刻觉得必须曲线调查,于是转身走向强哥房间。
啪啪啪的拍了几下,强哥将门打开,看见是我有点意外:“阿飞,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找我有事吗?”
我勉强笑了下:“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说完跟着强哥进了房间。
强哥房间的桌子上摆着很多纸张和图片,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我们经历的所有案件里牵扯到的人和事。有些图片是打印的,另一些像祁老头儿媳妇、独眼沙马的是找人素描的;白纸上全是强哥手绘的人物关系和分析。看到这里我一阵羞愧,强哥在默默的分析推测案情,而我呢?不过是停留在低级的伤痛和怨天尤人的颓废中罢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拿起一张纸对强哥问道,上面全是对欧阳坤的分析。
“从解三和短刀的话语中可以判定,欧阳坤一定涉及人体器官的非法交易,从玻璃被灭口也可以断定欧阳坤是处子之血收集的幕后指使人,但是对于偷盗至阴女婴的案件,我们的理由不是很充分,一来只是菲儿在夜里半醒半睡间听到的只言片语,二来在归元村的时候,参与偷盗女婴的那个南方人临死前说的话,他说背后的人有通天背景,欧阳坤虽然是一方首富,但是也算不上通天人物,更甚的是祁老头儿媳妇和独眼沙马这类人,阴险狡诈身怀邪术,不是那种会被人随意使唤的人。”强哥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强哥的话很有道理,也许是我认定欧阳坤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才会将偷窃婴儿的罪行强加到他身上,想想白天质问的时候,他目光坚定地说杀害女孩的人不是他,偷窃婴儿的人也不是他的人,那果断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对,也许婴儿失踪的案子真的与他无关,看来还是必须抓住祁老头儿媳妇,从她那里寻得突破。”我点头赞同,然后假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强哥,前天晚上我记得让米姐去安慰安慰女孩的,她怎么没去?是不是和你一起出去逛街了。”
“没有啊,前天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过饭上来后,她就没有找过我,怎么了阿飞,你问这个干什么?”强哥十分敏觉。
“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米姐好像和你走的有点远了,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米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强哥你可不要错过了。”我表面上笑着和强哥玩笑,心里一阵发冷,既然米姐前天晚上没有来找强哥,那她绝对有作案的时间。
“阿飞,你在想什么呢?”强哥对思索中的我问道。
“哦,我在想女孩爷爷交给我的那张字帖,虽然我们找出了其中的秘密,得到了一张线条图,但是究竟描绘的是哪里呢?”我找了个借口敷衍强哥。
强哥笑了下,一拍我的肩膀:“阿飞你忘了吗,豹爷交给我们的资料里,可是有一个地方还没有去过。”
我愣了下:“你是说三清山?”
“对,眼下只有这一个地方没有去过,我想地图十之八九和那里有关,不过三清山光主体山就纵横十二公里,数十个山头,要是加上附属的山脉,那范围就更大了,究竟具体描绘的是那座山还要详细对比。”强哥有些忧虑道。
“这个交给我了,明天我用地图软件一点一点的对照,只要它是三清山的一部分,我就能找出来。”我朝强哥拍胸脯保证,说完看了下手机已经晚上十多了,于是站起身对强哥道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独自熬夜研究这些案情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分析。”
“我知道,你回去也早点睡吧,头上有伤不要焦虑太多。”强哥将我送到门口嘱咐道。
楼道里冷冷清清,节能灯散发着慵懒的暗淡白光,让一切更加寂静。心想整个楼层也许只有我们这几个和欧阳坤还住着,那些房客早就被女孩的死状吓得退房逃跑了。一个人走在冗长的走廊里,不自觉的落寞起来,不经意一抬头,被一圈鲜红吓了一跳,仔细定眼一瞅原来是监视器,望着遍布楼道的监视器,我突然有了主意,只要调出前天晚上女孩门口的监控录像,不就能知道有哪些人进过女孩房间了吗?
想到这里我信步走进电梯,来到监控室后,站在门口朝里面瞅了眼,看到有两个保安在值班,都是二十来岁的九零后,正斜靠在椅子上抽烟。我退到酒店大厅,在旁边的柜台买了两包南京九五烟,然后折回到监控室,使劲咳嗽了两声,信步走了进去。
俩保安以为是领导查岗,吓得忙掐死烟头立正站好,胆战心惊的扭头,看到我之后,长出一口气,指责道:“怎么是你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心说他们俩既然认识我,肯定是下午将我从欧阳坤房间里拉出来的保安之二,于是笑了笑:“还真有点事,就是现在头有些痛,想起了今天你俩拉扯我的时候碰到我的伤了,所以想来和你俩掰扯掰扯,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私了呢还是打电话让警察处理?”说完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这俩小保安。
俩人估计被我的话吓坏了,相互瞅了瞅,脸色煞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我心说还真是刚进入社会时间不长,一吓唬就懵,径直的走过去坐在了他们的椅子上,瞅着地上的烟头反问道:“这里可以抽烟吗?”
“不……不可以!”其中一个较瘦的回道。另一个胖些的忙扯了扯他的衣襟,对他挤眉弄眼,不让他多说。
“你们想好了没有,我刚才问的话你们打算怎么选择,要是报警的话,肯定要做司法鉴定,我本来脑震荡刚要好点,被你们一碰又严重多了,估计会留下后遗症。”我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对他俩恫吓道。
“我们选择私了!”“对,协商解决!”俩保安忙争先恐后的回复我。
“这样啊,也行,治疗费用加上误工费用再加上营养费,至于最后的伤残赔偿嘛,我就少要点,你们一共赔我五万块钱得了。”我按着手机上的计算器假装认真的算了一遍。
“啊!这么多啊!”他俩异口同声的惊讶起来。
我假装吃惊道:“五万还多啊,你们要知道就算最低的伤残也要赔三万,我这可是脑子!”
胖保安哭丧着脸:“我们俩合起来就算省吃俭用一年也赚不了五万块钱,能不能少点?”说完嘻哈着脸抽了颗烟递给我。
我摆摆手,用嘴角一指墙上禁止抽烟的规章制度:“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瘦保安也凑过来,蹲到地上:“哥,我们俩家里是农民,真没有多少钱,再少点吧?”
“哎,农民?现在可是就农民有钱,卖点地不就有钱了。”我故意戏谑。
“那是城郊的农民,我们可是大山里的农民,山上的地谁买啊,种粮食一年也卖不了千把块钱……”瘦保安向我大倒口水。
我瞅了瞅他俩的为难样,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大声的叹了口气,眼角使劲挤出点泪花:“原来你们是大山里出来的,我也是大山里长大的,知道那里的不容易,算了,这样吧,你们俩帮我一个忙,这钱我就不要了。”
“什么忙?”俩人睁大眼睛问。
“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楼上有个女孩在房间里死了,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查探一下她门口的监控录像。”
“这?”瘦保安为难起来,低头皱眉,“公司有规定外人不能调取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