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欣慰的是脚下的路始终是顺畅的,而且宽阔亮堂,平坦极了。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个男人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我就要纵身扑上去,这时突然听到‘哇——’的一下,一声鸟叫从头顶上传来,我浑身一抖,忙向天上望去,只见静谧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只乌鸦拍打着翅膀飞了过去。
我心想原来是乌鸦的叫声,不禁埋怨起这只乌鸦,害得我放慢了脚步。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身上莫名的冰冷起来,低头一瞧差点吓昏过去,人正站在河水中,只有头还露在上面。我赶紧连爬带游到河边,上来后浑身冻得直打颤,心里更是惊恐不安。
我仔细朝周围瞅瞅,这里距离我的餐馆已经很远,而且周围漆黑的一片,根本没有什么大路和灯光。我借着星光爬上河堤,向餐馆快速的跑回去,一路上紧张的要命,一直不停的回头警惕着周围。
回到餐馆后,我打开所有的灯,小心的走回到卧室,朝床上一看发现妻子的头颅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那条染血的被子。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忙走上前,脚下一不小心踩在歪倒的啤酒瓶上,身子一滑摔到地上。一转脸,妻子的人头赫然出现在面前,那张恐怖的脸正面对着我。我吓得一哆嗦,心想人头怎么跑到床底下来了。
我扶着床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得我跑出去的时候头颅是在床上的,现在怎么在床底,难道有人来过我家里。想到这里我再次向床底张望,一瞧惊呆了,刚才看见的头颅不见了,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床底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颓然坐到床上,对自己夜里的经历回忆起来,先是发现妻子的头颅,然后是在外面见到了给我送肉的那个男人,追着追着自己竟然走进了河里差点淹死,回来后妻子的人头又跑到了床底下,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合理的。
‘难道是遇见鬼了?’我在心里这样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之后我已经没了任何睡意,一直坐在床上挨到天亮。天亮后我才有胆量躺在床上睡去,折腾了一夜困乏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叮铃铃……’手机的铃声将我吵醒,我从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一瞧已经下午三点了,上面一个号码正呼叫着我,想了下是昨天警察的手机号。
接通电话后,那边的警察说让我过去一趟。我挂了电话,披上外套就往公安局赶,到了之后,昨天给我电话的那个警察对我客气道:‘我们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你饭店里出现的人肉来源于你妻子身上。’说完他停顿了,估计是怕我接受不了。
其实我在心里早已感觉这么巧十有八九就是她的肉了,只是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不是,可是现在联希望也破灭了。
警察见我没有预料中的震惊和悲痛,有点意外,扫了我一眼又道:‘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解剖室将你妻子的遗体取走吧。’说完在前面带路。
我跟着他进了一栋小楼,里面阴冷的很,拐了两个走廊,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正中央整齐的放着三张床,上面躺着陌生的尸体,周围摆满了各种玻璃器皿。一个带着口罩的老法医将我们领到一个冰冻柜前,向里面一指问我:‘是这个吗?’
我瞧见里面正是妻子的头颅,由于被冰冻,表面结满了白色的霜冻,不过奇怪的是嘴角有两道裂痕,好像并没有被冰霜冻上,那样子分明就是笑的时候将冰霜挤开形成的,我想起了夜里见到的笑容,呼吸急促起来。
‘是这个吗?’老法医又问了一遍。
我惊醒过来,点点头:‘是她。’
老法医推开玻璃从里面将头颅拿出来,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好后递给我道:‘你稍等一下,还有点。’说完从里面端出一个铁盘子,上面是一些零散的碎肉。老法医将它们也倒进塑料袋里,盘子上粘着几个碎渣,他用手捏起来甩了进去,动作之熟悉让我想起自已以前炒菜也是这样,喜欢用手。
‘这是你妻子身上的一些碎尸肉片,你一并带走吧。’老法医说完后冲我点点头。
那个警察又将我带离解剖室,出来后对我道:‘你可以回去了,也不用每天来这里汇报了,回去好好理下你妻子的后事吧,另外,希望你能节哀,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完回办公楼了。
我拎着袋子中妻子的头颅在大街上惘然的向回走,没有人在意我拎着什么,街上都是匆忙而过的路人,那时候我莫名想到了一个很哲学的话题,到底人为何而活着,直至回到家里也没有想明白,回来后我将妻子的头颅和一些仅剩的残体送到火花场烧了。我没有将妻子被害的事情告诉老家人,我父母和她父母年龄都大了,我怕他们承受不住。
这几天我一直待在后面的屋里,饿了就啃点方便面,渴了就喝点啤酒打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敢再过来,甚至经过门口时也是飞快地跑过。晚上的时候我经常会睡不着觉,一睡着就是妻子的脸和那个送肉的神秘男人,刚才我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出来一看才遇见你们。好了,我现在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满意了,该走了吧。”
餐馆老板说完后我们都有点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让人家讲出这些是戳人家的伤疤。李师傅站起来,围着餐馆走了一圈,用手拍了一下餐馆老板的肩膀问道:“你看我这只手有几根手指?”
“你怎么会有三根手指,以前受过伤吗?”餐馆老板惊讶的问。
餐馆老板的话让我们几个很意外,因为李师傅伸着的可是五根手指头,他怎么会说三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