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快竣工了,她下午得去街上一趟,找找有什么好酒,是杨叔没有喝过的。
厨房里,任长河好声好气地劝说,宋秀莲是一声不听,他终于不耐烦了。
顾不得家里有外人在场,拿起厨房里烧火做饭用的,一根指头粗的树枝,作势朝宋秀莲抽去。
宋秀莲惊声尖叫,难为她中年发福的身材,跑得比兔子还快,咻的一声跑进了里屋。
周知非急忙躲开,这要是被她撞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任长河回过神来,瞥见儿媳妇看向自己的手,他像被烫着一样,连忙把手中的树枝扔掉。
“我就是吓唬吓唬她,不会打她。”他尴尬地跟儿媳妇解释,生怕周知非误会。
周知非点头,这点她还是相信的,上辈子,无论宋秀莲怎么作,老头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我上街买菜,爸,你要捎点啥不?”她顺嘴问了一句。
任长河摇摇头,他晚会儿还要去街上开店,今中午要不是老婆子犯病,根本就不会回来。
见他不再言语,周知非推上电车,出了院子。
镇子市面上的酒,杨叔和她爸肯定都喝过。
周知非既然夸口,要给杨叔买他没喝过的酒,自然不会随便买点糊弄他。
她记得镇上最大的超市大来福,最近进过一批货,其中有一种酒,是从外地采购回来的。
大来福超市和庆发超市作为镇子上最大的超市,竞争相当激烈,两家坐落在中心街道,一左一右斜对面。
卖品种类都差不多,质量也都大差不差。为了抢生意,服务态度也都好得出奇。
大来福的店长为了夺得更多盈利,另辟蹊径从酒上下手,进了一批外地酒。
她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自然是上辈子从闺蜜杨子清口中得知的,杨子清就在大来福上班。
杨子清家和她家是同一个大队的,两人自打记事开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学校里也一起手挽手上厕所。
后来俩人前后脚相继嫁人,她嫁给了任景年,在村里带着孩子苦熬。
杨子清嫁到另一个大队,依旧在镇上生活,也算是实现了她当时的诺言。
周知非现在仍能清楚地记得,十五六岁的杨子清骄傲地仰着头,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嫁到乡下!”
她话音刚落,周知非伸手朝她细瘦的腰挠去,“真不害臊!羞不羞?”
“这有什么羞的?难道你将来不嫁人?”两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跑远了。
周知非收回脑海里的回忆,找到卖针织的片区。
记忆里青春靓丽的女孩,正在埋头整理被顾客弄得乱七八糟的袜子。
她轻轻拍了一下杨子清的后背,杨子清抬头看见是她,眸子里射出惊喜的光来。
“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沉浸在蜜月里,不知道多久才来找我玩呢。”
周知非恍然,对于她来说,和闺蜜是相隔一辈子那么久远。
而对于杨子清来说,她结婚时,杨子清还来送过她,才刚过了四天而已。
看着闺蜜粉红脸颊上细密的汗珠,胶原蛋白满满,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周知非很难想象,十年后的她会是另一副模样,憔悴得明明才三十出头,反倒像是四十多岁。
杨子清还在上班,两人亲热的说了两句话,不敢耽误时间。
周知非说明来意,在杨子清的指引下,买了两瓶外地酒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