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带着满心疑惑将车启动，而袁启上车的时候刚好打了个视线差，估计小车上的两人并没有看见他。
但是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生怕自己本不会暴露的，因为自己的回头而露馅。
他坐着公车，又在热闹的市中心转了好多圈，才淹没在人群中搭上了回榆镇的火车。
何春明倒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般凶险，听着袁启说着他都觉得有些胆寒。
“意思是你半个月前就已经回榆镇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赵有德见袁启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语气尽量温柔的关心询问。
“我坐在回榆镇的火车上的时候想了很多，因为那人说是燕京那边下的单，我想不到燕京我有得罪什么人。而你们都在燕京，我怕我联系你们会给你们造成困扰。”
袁启低声解释着但是何春明能感觉到这件事情一定还没有结束，他坐在袁启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袁启抬头看了何春明一眼，眼神中都是无助与空洞：“我坐在回榆镇的车上，越想越不对劲，总觉着自己这样回来应该是自投罗网，所以我提前了一站下车，回到了涌镇。”
“我当时本来以为我这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能躲过那些人的提前设伏，虽然我觉得他们应该找不到涌镇，但是我还是很小心。”
“我也很庆幸我小心了许多，我回去后没有找任何熟人，自己在自己家楼下附近观察路上的人，我也尽量避开熟人。就这么观察着，我发现我们家附近有许多人陌生人。”
“他们不和老街坊打招呼，不正眼看一看街边的商贩，虽然穿着都是工人模样，但是明显是在等我回家。”
袁启抬眼看了看何春明眼中的恐慌和无奈都快溢了出来：“我那时候就知道燕京那个人在关中的根基一定不浅，之后我马不停蹄地回了榆镇。”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国企家属楼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房子不是以我的名义租的，所以这里我观察了一天，发现没有陌生人，我才上来的。”
“说实话，我不敢放松，我不确定这个莫名的势力到底是不是也在榆镇里，我也没有办法出去联系你们，日常食材都是拜托邻居小朋友跑的腿。”
“晚上也不敢睡得太死，生怕有人来翘我的门，我没有机会逃跑。”
袁启这样子的确是吓得不轻，何春明也不知道怎么更好的安慰他，只能开口道：“没事了，胖子怎么也算是这一带的恶霸，他们估计没有在榆镇待太久。”
何春明：“是吗？胖子？”
赵有德被何春明一叫，连忙表态：“其他地方我不保证，榆镇附近的有我的人，我转头让他们留意留意友德附近那些形迹可疑的，抓到了倒要问问是谁指使。”
何春明抬眼看了看两人，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有心里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赵有德：“你是怀疑王一川吗？”
“是的。”何春明和赵有德的默契又一次达到了高度契合。
“我觉得他留下赵泽那小子估计就是想留一个隐患在我们身边，赵泽能搞出些什么事情，让他发泄了仇愤是最好，如果赵泽不能搞出什么事情，也是一个膈应我们的老鼠屎。”
“我猜测他估计离开榆镇的时候就真的放弃了这边的版图了。让他重新起兴趣很有可能是袁启的卖飞机报道。”何春明尝试着站在王一川的角度分析他的行为模式。
袁启这个时候却有些疑惑，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谈论，越听越糊涂，只能开口打断：“王一川是谁？”
何春明转头看向袁启那一脸疑惑，往回回想了下，才想起来，袁启来榆镇的时候，刚好是川和苟延残喘准备退出的时候。自然也是没有参与他们前期和王一川的交手之中。
何春明：“你对于榆镇半年前的川和鞋厂有没有印象？既然你是来我这里调查过我，那么我们的竞品单位，你应该也查过。”
听着何春明的提示，袁启陷入了沉默，脑海中似乎是有这么点印象，于是开口道：“他和你们有什么仇怨？”
赵有德：“仇怨算不上，本来大家就是正当商业竞争，他自己要搞小动作，结果把自己搞没了，还将梦想破碎的锅扣在我们头上。”
何春明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将双手五指相对敲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随后他缓缓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以前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仇，不过现在的仇结得有点深。”
随后他环视着袁启的房间，门上挂着三个锁，窗户都尽量锁着，只是拉出一条缝透气，看来袁启这半个月应该是吓得不行。
何春明忍不住宽慰他：“王一川现在毕竟在燕京，手没有办法伸那么长，在山城和在涌镇堵你的人应该是他临时雇佣的。”
赵有德：“榆镇这里这半年，因为友德的扩大招收了许多的无业人士，所以我们这里的那种人不太好雇用。”
“就算是能被雇佣的那些人，都是和我关系不错的，我和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别接这种活就是了。”
赵有德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这用小金放高利贷放出来的交情，倒是到了这个时候有了关键的作用。
何春明拍了拍袁启的肩膀，随后将他拎了起来：“你去洗漱洗漱，我们带你去吃饭，顺便去会一会城东地头上的龙哥，大家混个脸熟，你就不用害怕了。”
本来今天见到何春明和赵有德后袁启的恐惧就消散了不少，如今他们两人又说了这么多，他自然是不再害怕，笑着对两人点头后就拿着洗漱用品出门去了水房。
何春明则是站起来将他的窗户打开，让夕阳能晒进屋里，增加一丝温暖。
何春明：“你最近和龙哥关系怎么样？”
何春明冷不丁的一问，赵有德倒是有些意外，稍微顿了顿后，他略作思索地开口：“还行吧，就和以前差不多。”
赵有德：“不过你说不要总掺和他们之后，我就很少去继续放贷了，但是情谊还在，妥妥的，没有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