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光临。”随着门铃响起，女声落地，赵有德才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有没有发现他眼里的刀光剑影？我感觉他分分钟能抽出一把刀来将我碎尸万段。”赵有德回身看向何春明，心里还不自觉地对着刚刚的对话复盘。
“我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得挺好的。”何春明倒是依然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还有心情调侃赵有德，“你果然是跟着袁启训练出来了。”
吴从麟实在是忍不住了，将凳子跳着移到他们面前，开口询问到：“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这么如临大敌？”
“你猜？”何春明对着吴从麟这个八卦的样子挑了挑眉毛，然后就起身走到了柜台边。
陈雁冰会意，将刚刚挑选好的两份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何春明伸手将钱塞到了柜台与柜台的链接处。
让陈雁冰一时间无从拒绝，他抢先开口：“亲兄弟明算账，分红可不能马虎。”
陈雁冰拿他没有办法，就只能将钱收好，跟着一行人出去了。
“明天就走了？”廖胜男凑上来对着何春明说，显然语气中有些不舍。何春明倒是觉得新奇，这小妹妹竟然这般舍不得他。
“只是比你们早一些，除了那两个燕京本地的，大家不都要回家过年吗？”
“那你回去后，可还要回来的。”廖胜男好像因为他去年过年后就再也没回学校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阴影。
“我会回来的，最后一年，我怎么也要好好准备毕业事项吧。课题不做，论可是要写的。”何春明也想到了自己上半年让这小姑娘等苦了，硬是上了一学期的统计学，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刚想抬手摸一摸她脑袋，吴从麟就蹿了出来：“我觉得你和刚刚那个帅哥的关系，应该是情敌关系。”
“你是不是挖他墙角了？”吴从麟也不知道是故意凑上来这么说的，还是脑袋里真的这么想。
何春明白了他一眼，坏笑着开口：“其实你这么说性质应该也差不多。”
“卧槽，我胡诌的，我以为你们是商业竞争关系。”吴从麟显然是没有料想到何春明这个回答，连忙抬眼看了看陈雁冰的反应。
何春明继续开口道：“其实是竞争关系，只不过，我们一点一点把他的厂搞垮了，让他的梦死在了梦最开始的地方。”
“这的确比挖墙脚的恨还要深刻。”吴从麟当场选择闭嘴，那个人一看就是燕京本地的，主动出去创业，结果惨败而归，这种仇要是他，也能记一辈子。
等等，榆镇，这个地界有点耳熟。
“你说你老家在哪里来着？”吴从麟估计是因为坐在一旁听赵有德和王一川提了太多次榆镇了，他现在细细想来，熟悉感过于强烈。
“榆镇啊，你不是说你祖辈在那里吗？”何春明记得以前吴从麟还总是缠着他，说要跟他回家，看看祖宗土地怎么样了。
吴从麟一种想确认又不敢确认的心情突然涌现：“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吴琪琳的女人？”
“麒麟？听着和你好像有关系？”何春明见他这样子，听这名字，这个名字怎么和这个小子有关系。
“什么什么？我刚刚听到了吴琪琳的名字。”赵有德本来在和陈雁冰在那里扯八卦，不知道这里的谈话内容怎么刺进他脑子里的。
他倒是跳起来跑到两人中间一脸兴奋。
“你认识啊？”何春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认识啊，你也认识。”赵有德这一副摆谱的死样子，何春明就是不愿意和他打哑谜，微笑着看他，等他公布答案。
果然胖子先沉不住气，说道：“就是城西鞋厂的琳姐啊。”
“咳咳咳咳。”何春明猛吸一口凉风，呛得他差点没有缓过来。
吴从麟在一旁很懂事地给他顺毛，何春明抬了抬手，然后对着赵有德重复了一遍：“琳姐？！”
“嗯。”赵有德认真点头，满目真诚。
“你，认识的那个人，在国营企业当厂长？”
“嗯。”吴从麟一脸兴奋。
赵有德倒是没有想到世界小到可以让他在燕京遇见王一川，世界还小到，他能在燕京遇见认识琳姐的人。
他一把抓过吴从麟就是一顿的调查户口：“你姐姐为什么被扔到那个地方去看鞋厂啊？”
“她……”吴从麟刚想张口就犹豫了几分，随后看着大家一脸好奇的样子，也觉得这个故事说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是我爸爸当初打仗的时候，和一个村里姑娘生的女孩。你们知道的那个时候，条件艰苦，从来不知道下一刻能不能活下来，而且那时候我爸才十七岁。”
“正是心思悸动的时候，再遇见一个质朴的姑娘，一个滚烫的心，就这么捧着给他，再冰冷的人，也是要融化的。”
“不懂事犯下的错，倒是让他直接抛到了脑后。没有两年国家成立，他也回到燕京找到爷爷，定居燕京，找了个门当户对的我妈，生了我。”
“之后就是带着信物找上门来的认爹情形，这个算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了，爷爷为了我爹的前途，又劝我爹，又劝我姐，又劝我妈，最后还是让她以远房亲戚的名义养到十八岁。”
“然后爷爷又差了个什么建设家乡的任务，扔给了我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这波折的剧情讲完，众人已经是坐在了饭店的包厢里头的。
赵有德显然是对这个故事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这么说来，其实你和你姐姐生活过一段时间？”
“嗯，时间不久，但是我记忆挺深的。”吴从麟回忆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是挺好的回忆。
随后他看了看赵有德和何春明小声问道：“你们，是朋友吧？”
“当然是朋友。”显然吴从麟是害怕他们像整治王一川的时候一样，整治了他姐。
“我们和你姐是通力合作的关系，如今再加上你的这层关系，我们自然会对你姐更好的。”赵有德抬手拍了拍吴从麟的肩膀，一副一切有我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