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吴从麟带着万业与何春明踏着晨曦，开车驶向了成衣厂。
“你再简单介绍下情况，万业可能不太了解。”
车厢里放着喜庆的音乐，吴从麟心情也不错，何春明见这车厢里如此安静，再看看万业那端坐有些紧张的样子，便想吴从麟开口，希望他能介绍几句。
“哦，好的。”吴从麟清了清嗓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万业，见他也在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便对他开口：“我们现在要去的厂子，是一个成衣厂。这个厂子的老板原来是国营纺织厂里的员工。”
“改革开放后，纺织厂为了迎合这下海的潮流，召集职工开会，动员那些有这方面意图的员工自己辞职，去发展事业。”
“这个厂子的老板就是那个时候成立了自己的成衣厂。”
“刚好赶上了学校搬迁，废弃了原来的教学楼，因为那里环境复杂，他也没有花多少钱就盘了下来。”
“他爷爷辈是裁缝，从小就有这样的天赋与能力，所以一开始衣服卖得还不错，能在各地摊卖出去。”
“但是，有能力的人，总有些小情怀，他有个毛病就是坚决不卖次品。说是让自己问心无愧，可是也因为他的坚持，让他这个厂子收支勉强平衡。”
“我这段时间有空就去找他们，想着能参与他们之中，已经是差不多打成一片了。”
吴从麟简单地描述了下，他所了解到的背景，何春明见他这兜兜转转的什么都说，也没有打断他，让万业能更全面的了解这个厂子。
见他说完，何春明再次开口道：“你说下你自己觉得这收购的时候的可能存在的困难点吧。”
这一问是真的把吴从麟难住了：“这……”
何春明见状，也不催他，低头看着那些他手里，被吴从麟几乎都翻烂了的资料。
“我……我就觉得老板心气挺高。”吴从麟憋了半天，还是憋出了一句话，何春明挑了挑眉毛，没有接话。
万业反而开口道：“那今天的谈判中心，就求同存异。”
闻言，何春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万业一眼，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好手。
两人相视而笑的功夫，车子已经缓缓的驶进了那条小巷。
再次站在了那简陋的建筑物前头的时候，何春明还是有一瞬的不习惯。
等到他们把这个产业盘活了，就是大隐隐于市的传奇了。何春明这么安慰这自己，以此来抵消自己对于这个成衣厂的场地的不满。
没事，现在在三环的位置，以后寸土寸金……
心里如此默念着，何春明才带着青春无敌的笑容踏上了那栋楼房。
厂长在看到吴从麟的车滑进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站在窗口上朝他们挥手了。
众人刚走到楼梯处，厂长就迎了出来，笑着开口道：“吴老板又来了，今天有什么新的指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何春明和万业，心里想着难道是又来生意了，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又灿然了几分。
“哪里敢指导您的工作，这不想着快过年了么，和你们一起商量下，怎么靠着这过年的一波购买力，让大家都能赚到些钱，过个好年。”
吴从麟笑着对他开口，将话题引向合作，给他打一剂预防针。
上了三楼，三人被引进了他的厂长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何春明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会客椅都是木头的，简陋地排成一排，对着木制的茶几，这看多了，竟然有一丝艺术家气息。
古朴的房间摆设，是一点都没有厂长办公室的氛围。
三人坐下后，厂长就将一套茶具端了出来，能看出来，这个厂长的确是一个讲究人，茶具摆开，就开始添茶倒水，手腕灵活，动作娴熟而赏心悦目。
“今天来，还是想和您深入合作一次，上次来是向您批了一笔连衣衬衫的货。”何春明边看着他泡茶边对着他开口，想将话题一点一点引到，他们想要谈的方向。
只是话还没有铺完，厂长却语气带着感激地开口道：“之后吴老板带来的那几个机械工人是真的厉害，现在我们机器产那件衣服，布料垂感和手工极度接近。”
“我还没有想好能怎么还你们这个人情。”厂长将茶水泡好，一杯一杯地摆在他们的面前，“如果能深入合作，互利共赢，我们自然是乐意的。”
何春明看着这个老板这么好说话，倒是没有想到，看来吴从麟的确是在这段时间做了不少事情。
“是这样，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定位下，你们现在冬装的市场范围，也就是针对哪一群体居多。”
厂长听了这话，连忙走到桌前将一打设计图纸拿了起来，递给了何春明：“我们选的人群是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着重还是在改良旗袍上。”
这个设计稿吴从麟那里有，何春明刚刚来的路上也翻看过，他见话说得这么明显了，厂长还是没有会意，只能将设计稿递给万业后，开门见山地开口。
“有一个问题需要您配合解决，因为您追求成衣质量，所以用料过于太好，而成本很难把控……”
何春明说完这话，抬眼看了眼厂长，果然他脸色不佳，应该是以为他们想要以合作伙伴的名义，迫使他使用更差原料。
厂长刚想开口反驳，话头却被何春明截断，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我们作为合作伙伴，为了控制成本，本来应该劝阻你继续使用顶级的面料，但是做生意应该吸取对方出色之处，不应该因为市场上那些用劣质原材料的人赚了钱，而让你摈弃自己的产品特色。”
厂长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抬眼看了眼吴从麟，见他给了一个安心的微笑，他才将目光转向何春明。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做全年龄段的原因，因为这个市场覆盖更大，我们产品卖出去的几率更高，能尽可能多地得到产品回报。”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