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将手上处理好的完整药草小心地放进背篓,转身面对着玟小六,正色道:“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你,皓翎玖瑶,成为女帝!”
玟小六不可置信,女帝,这个可能她连想都没敢想过,毕竟,她只是一个流落大荒三百年,连礼仪都学的很艰难的,假王姬......
想到这,玟小六的眉眼免不了耷拉了下来。
洪江拍了拍手上的泥,抬手拍在玟小六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小夭,不要妄自菲薄,你要知道,在这大荒,没有第二个如你一般,牵涉了西炎、皓翎和辰荣三个国家的人了,由你来统一大荒,难道不是最为名正言顺?”
玟小六听着洪江的话,只觉得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是啊,她身负西炎血脉,是赤宸的女儿,还有皓翎王也将她视作亲女,百般疼爱。这王位,甚至帝位的资格,她难道不是最有资格的吗?
一旦成为女帝,她和相柳之间的那一点立场问题,都将不复存在。只要她将三国的兵力尽握手中,玱玹也不可能有调动千军万马射杀相柳的可能!
这是一条最完美的阻止相柳死亡的路!
玟小六眼神里的光一下子就被点了,她看着洪江,眼里烧着名为野心的熊熊火焰:“请义父教我!”
洪江大笑起来,拍了拍玟小六的肩:“此事不急于一时,药草也挖的差不多了,天色不早,先随我回营吧!”
说罢起身,大步往深山而去,玟小六快步跟上。
而另一边,玱玹终于招呼完客人,转头下意识寻找玟小六的身影,却只见喝得醉醺醺的老木和麻子串子,脸色一变,招来老桑询问:“可看见回春堂的玟小六去哪儿了?何时走的?”
老桑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实在没想起来,只能说:“公子,没注意到。”
玱玹眼神略沉了沉,吩咐老桑:“你现在去回春堂看看,玟小六有没有回去,就说玟小六喝醉了,不见人影,你是担忧他的安全,才到回春堂找他。”
老桑领命离去,玱玹在原地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身后有客人呼唤,玱玹立刻挂起笑脸,转身招呼起来。
回春堂里,叶十七(涂山璟)正打扫着院子,他不方便在玱玹跟前露面,只好独自待在回春堂里,
“笃,笃,笃。”回春堂的大门被敲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在吗?”
叶十七(涂山璟)放下扫帚,前去开门,门外正是玱玹酒铺子的老桑。
老桑见有人来应门,立刻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你好,我是前面酒铺子的伙计,你叫我老桑就好。请问,六哥回来了吗?方才他在我们那儿喝得醉醺醺的,一转头却没了人影,我有点担心......”
叶十七(涂山璟)犹豫了一会儿,将老桑应付过去。
“小六刚才已经回来了,麻烦你跑这一趟,多谢。”
老桑闻言,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铺子里且忙着呢!”
叶十七(涂山璟)送他几步,转身回到回春堂,眉头却轻皱起来。
小六,是去找相柳了吗......
老桑回到酒铺,玱玹正好在送客,老桑等了没一会儿,玱玹就折了回来,示意他到柜台里说话。
“如何?”
“回春堂的伙计说玟小六已经回去了,可是我没闻到院子里有酒气残留,街道上也没有玟小六的人影。”老桑低声回禀。
玱玹目光中似有寒光闪过:“知道了,你先去招呼客人吧。”
老桑走出柜台,玱玹拿起一块布擦着手,薄唇微动,轻声叹息。
“小夭......”
玟小六对此时清水镇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跟着洪江到了辰荣军营,此时营中士兵都聚在一处,中间是一个正在受刑的人,而相柳,正在一边观刑。
此时相柳冷冷地看着受刑者,眼里没有丝毫感情,面容说不出的冷酷。
洪江带着玟小六直接回自己的营帐,玟小六一步三回头,相柳不经意间抬眸,便迎上她亮晶晶的眼眸,眸光都柔和下来。
玟小六朝他指了指洪江的方向,相柳轻轻颔首,继续审问奸细,而玟小六则跟着洪江入了营帐。
洪江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慢悠悠地泡了一壶茶。玟小六很有眼色地找出三个茶碗,接过茶壶倒了三碗茶,双手捧起一碗递给洪江。
“义父,请喝茶。”
洪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接过茶碗,悠悠然喝了起来。
不多会儿,门帘掀起,相柳带着一身冷气进来,顿了一会儿,坐到玟小六旁边,已然没了刺人的冷意。
“义父,他死了,没招,但可以确认和之前的是同一伙人。”
洪江点点头,今日本是他们设的局,洪江以自身为饵,孤身出军营,奸细果然按捺不住跟了出去,被等候已久的相柳守株待兔,抓个正着。而洪江也是难得出营,多逛了会儿,就碰上了入山的玟小六。
“这西炎玱玹的手段,倒与西炎王相差径庭,爱使这些鬼蜮伎俩!”洪江冷哼一声,他虽恨西炎王,却也欣赏他做事大方坦荡,似玱玹这般暗地里安插奸细,埋伏暗杀的手段,他最是看不上。
相柳看了看默默喝茶的玟小六,开口问道:“义父怎么与小六一同回来?”
洪江瞥了一眼两人,从善如流:“小六进山寻你,正好碰上我,我们聊了聊,就一起回来了。”
玟小六连连点头。
相柳挑眉:“义父可是有事与我商议,同小六有关?”
玟小六不得不感叹于相柳的敏锐,明明他们没有提起一个字,他却已经猜到与她有关。
洪江笑道:“你总是这么敏锐!小六担忧以你们相对的立场,有一天会走向不可挽回的结局,问我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洪江颇有些深意的眼神扫过两人,“办法有,我也与她提了,如今是和你们商议未来之路该怎么走。”
相柳略一思索,好似想到了什么,眉目间都染上些许惊诧。
“难道是,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