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花桃姨娘现学现用,刚学会用敬语尊称,可惜,迟了。
林浅意头一回使用嫡妻权利,自然铆足尽头找茬,她可不是小打小闹,而是打算一脚将花桃姨娘踩到泥坑里,活生生憋死她。此刻就算花桃姨娘跪在地上,舔她的绣花鞋,她也会毫不客气反脚踩在花桃姨娘的唇上。怜香惜玉?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花桃姨娘更迷茫,站在她面前的当真是林浅意?还是...换了个人?林浅意的双生姐妹?
不能吧。
林浅意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对花桃姨娘,不说了解透彻,也有五六分。倒是花桃姨娘,林浅意的变化,既突然,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时沉浸于震惊,一时慌乱了心。
因此,花桃姨娘的每一步反应,慢了节奏。林浅意怎会好心给她足够反应的时间,有一点花桃姨娘何尝不知,林浅意明着羞辱她,暗里羞辱那个人。那个人,是她的天神,也是她的软肋。
花桃姨娘心里升腾而起的愤怒盖住理智的光亮,甚至没来得及细想林浅意为何突然不同?林浅意如何知道她和那个人的秘密?
“少夫人,请慎言,小心祸从口出。东宫乃储君居住之地,即便是东宫的奴才,那也是太子殿下的奴才,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
这就着急了,这就维护上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呀。花桃姨娘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犯蠢的时候也是实实在在的蠢。
殊不知,门内听墙角之人听到花桃的话,眼神骤然变冷,连着冷哼两声。他知晓实情是一回事,亲眼见识花桃姨娘的背叛,他的心里,总归不舒服。
“花桃姨娘你在威胁我,还是命令我?你不过妾室身份,竟敢教我慎言,敢情花桃姨娘要去东宫向太子殿下告状?请求太子殿下治罪于我?”林浅意突然上前,抚上花桃姨娘娇嫩的脸颊,轻轻捏了捏,果然手感极妙。
这样娇艳如花儿的美人儿,难怪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想必太子殿下轻轻抬一抬手指,就俘获了花桃的心和身子。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的确是一枚能发挥效用的棋子。
“花桃姨娘,你的脸...有那么大吗?你又不是太子殿下的谁,太子殿下会为你出头?”
“花桃姨娘呀,该醒醒了,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老做白日梦,如何是好...”
花桃姨娘一时失神,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平日里,她惯用的阴损手段,都抵不过林浅意此刻的简单粗暴,林浅意这是抛弃了身为贵女的修养和品格不成?
“少夫人?”花桃姨娘咬牙切齿,恨不能咬掉林浅意的半边脸颊。
“花桃姨娘好走,我就...不欢送了。等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我定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说你一二,毕竟曾在东宫做过女官嘛。就是不知,时隔多年,东宫里的女官换了一茬又一茬,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你?”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在贵人的眼里,花桃姨娘算哪根葱,应该说,她连东宫花园里一盆金菊,的价值都比不上,便是心甘情愿做那金菊的肥料,指不定贵人还嫌弃她的低贱血肉,脏污了价值白金的金菊呢。
人,聪明而沾沾自喜。人,蠢傻而不自知,说的就是花桃姨娘。
“林浅意,我现在相信,以前的你确实藏拙了。”连盛的嘴角染上笑意,他从未发现,欣赏女子相斗,似乎有一两分意思。
花桃姨娘的眼里,染上杀意。她想要林浅意死的念头,从未像这一刻强烈,林浅意霸占将军府少夫人的位置,该死;林浅意得连夫人疼爱,呵护,该死。林浅意不争不抢不斗,该死。林浅意反对天成为嫡子,该死。林浅意敢讽刺太子殿下,罪该万死。“少夫人,您...您太过分了。”
戏瞧够了,连盛终于肯现身。他再不出现,三个女人不是一台戏,而是会当街不管不顾打起来。
揪头发,还是抠脸?
连盛愣神,待回味过来,又禁不住懊恼自己。他是怎么了,竟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大猛,送花桃姨娘和天成少爷去庄子。”
“是,属下领命!”
“盛郎?”
这声音,温和如玉,泉水叮咚,听着舒坦。抬眼望去,才发现大猛此人,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威猛,容貌粗狂凶恶。
这...反差太大了些。
林浅意不禁感叹,连盛身边的人才,卧虎藏龙。
“大猛?名字起得真应景,是个好名字。”
“呃,谢少夫人夸赞。奴才的名,乃将军所赐。”
林浅意冲大猛笑的友善,大猛下意识回以傻笑,直到大猛机灵,发现自家将军的脸色不对劲。
花桃姨娘更是气到呕死,有这样强行转移话题的吗?林浅意从一开口就掌控全场,完全不给她见缝插针的机会。
“盛郎?”花桃姨娘立马换上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里释放的浓情蜜意比粘牙糖还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