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不是说俩位前辈生死擂嘛,这些人是哪来的?”
演武台上,张秀渊单手拄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之前那四臂妖物突然闯入,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那妖物出手没多久就逃了去,现在有郑府死士对付公孙无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张秀渊的目光瞥向演武台远处一架马车,那驾车的年迈车夫明显是个武学高手,境界恐怕已经达到从一品,关键那车夫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分明不是一般江湖武夫。
位高权重者往往身负常人所没有的气运,常久伴随这些气运加身之人,气势就会受到影响。张秀渊见过许多这样的武夫,最多的自然要属那些位高权重者身边的死士谍子。
能让一位从一品的谍子当马夫,马车里的人想来身边不会差到哪去。
在张秀渊一边盯着公孙无忌,一边提防马车时,黑炭般的鲁元恭弓着腰,小偷般来到张秀渊身后的演武台边缘。
就在张秀渊缓过气来准备去对付老酒头时,鲁元恭一跃而上,一双水磨竹节钢鞭带起凛冽破空声砸杀下去。
老枪仙不愧一代江湖魁首,才察觉身后气息便做出反应,反身狠狠一枪捅出,长枪在空中一阵轻微抖动。这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之处却是张秀渊的成名绝技。
鲁元恭自知绝不是老枪仙的对手,被发现后立马改砸为挡,双鞭交错,刚好挡在长枪所刺那一点。
长枪被阻后弯曲出一个半月弧度,从握枪处由细微涟漪向枪尖传递,速度之快以至于鲁元恭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巨大力量震退数米。
这一交手终于让鲁元恭领教到单飞羽师傅的厉害之处。江湖上诸般兵器,最出彩的当属用剑之人。总有天赋出众的年轻人,仗剑走江湖意气风发。也有用刀者,多是中年时领悟刀法真谛,真正步入武道一途。
唯独用枪者,往往越老越精。像那单飞羽虽然是武榜第九的高手,可与张秀渊这手震枪手法相比,高下立见。
才击退鲁元恭,老枪仙猛一拧身,将长枪带出一个半月弧度。枪尖刚好与一柄飞掠而来的青竹玉剑相击。对上四字枪决集大成的弧字决,青竹玉剑触之即退,飞掠回老酒头身旁。
王府明面派出的一位从一品,五位二品以及数十位三品高手,尽成尸体。
演武台周围那些江湖人士无不目瞪口呆,他们见得最多的是仗剑杀人,听得最多的是诗仙所说十步杀一人。如今,这些人再不会以为剑只能握在手中,御剑千里取头颅的剑仙,台上就有一位。
玲珑九剑,九剑齐出结剑阵,便是一品高手深陷其中也要顷刻毙命。如今老酒头周身可不就环绕着九柄各不相同的名剑。
张秀渊双眼眯起,沉声道:“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享享清福,就这么想打败我?”
老酒头撇撇嘴,一脸不屑道:“你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打赢过我啊?”
张秀渊懒得辩驳,手中长枪翻转,虽说没了一只手后再用枪就很困难,老枪仙依旧拖枪而冲。
老酒头嘀嘀咕咕一声:“没了一只手,连成名绝技都不用了?真以为拖字决能赢过我的剑阵?”
老酒头心念一动,剑阵运转,要将张秀渊困入其中。
因为断了一只手没法使用成名绝技的老枪仙哪里会让老酒头如愿,拖枪绕弧跑,一心与那只知御剑的老家伙来一场近身战。
结果老枪仙才绕弧跑出没多久,脚下地面一空,那地面竟是只剩地皮,其下是个深达一丈的深坑。
老枪仙身形凌空翻转,这才没有掉入坑中,结果才落地,又是一个只剩地皮的陷阱。
趁着张秀渊腾空躲陷阱的机会,九柄宝剑在其周身飞掠,形成杀机重重的剑阵。
又是陷阱又是剑阵,老枪仙忙于应付飞剑,无奈落入坑中。在狭小坑洞里,长枪不易施展,更是落了下风。
此时,距离演武台不远处的茶楼上,慕容青竹蹲在地上,让一只细小蚂蚁爬上手。
就在刚才,隐匿演武台周围的数十位武道高手尽数变成一具具白骨。那些高手收到主子的命令是保护张秀渊和郑析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一群突然冒出的行军蚁嘴下。
也是这时,一只苍鹰飞出城去,城外早匍匐一只头生独角的异兽。
收到消息后,这异兽便双眼泛红,盯着小主人一早指定的方向,蓄力撞去。
演武台上,张秀渊一身伤痕冲出那些行军蚁挖出的陷阱,不断用弧字枪决抵御飞剑的袭杀,却总要被飞剑偷袭得手,被破去护体内力,在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一旦不小心陷入剑阵,便是修为相当的张秀渊一时半会也逃脱不出去,更别说如今的他断去一臂,根本没法使出弧枪**千里的百鸟朝凤枪了。
如此时刻,却有一道巨大轰声强行吸引所有人目光。只见远处城墙轰然倒塌,有什么东西带着滚滚烟尘急速冲来。正好在那巨物冲击前路的江湖人士纷纷四散逃命,最后只剩下被剑阵困住的老枪仙。
又有三剑飞掠入剑阵,这三剑柄的操控者显然初出茅庐,手法稚嫩,可如今老枪仙被剑阵困住,这三剑就如苍蝇般,很是烦人。
眼看异兽即将冲来,老枪仙已是无可奈何。
“孽畜,你敢!”
王府方向一柄白银白枪飞刺冲来,银枪后方是全力赶来的单飞羽。
不等长枪飞近,并没有如何出手的鲁元恭双鞭狠狠砸在枪身上,这柄名枪插在地上,再没法去阻挡异兽。
单飞羽仍想救人,结果眼前一黑,被一四臂阴物阻拦。
单飞羽急得双眼通红,硬是挨了阴物数拳,这才摆脱纠缠,却已然为时已晚。
这位年纪轻轻的枪仙只能眼睁睁看着异兽将他的师傅撞出演武台,剑阵变幻后的九剑刺入九处要穴。
一代枪道大家,曾经屹立于江湖魁首的俩人,终有一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