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北刀

汉州边境，赵显徽提着那柄属于方虎头的战刀，身如鬼魅，朝一支驻扎在山谷外的军营而去。

这支只有两万人的军营，清一色的步兵，战马只有三十匹。

可别小看了这两万人，一旦战事开启，不可能靠骑军去攻城。

当初皇甫天涵就不惜花费数千万两银子和无数条人命，去培养一支能够徒手攀附雪山的步军，最终导致丰州被破，徐家军覆灭。

当年乱世纷争，中原大地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攻城战，往往日夜攻城，看似惨烈，实际一天下来，伤亡很难达到上万。即便是当年赵武集结全部兵力攻打当时最强盛的瓦筑山，也才死伤三万人。

换在平时，凡边境之地，必以骑军为尊，又属重甲骑兵为王，可若两地开战，平时备受鄙夷的步军就会成为重中之重。

九泉关内就有一位西域使臣，等着与赵显徽谈一笔买卖。

只是虞傲德一伍九人的战死，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有些人，自以为家大业大，就敢去邻居家里耀武扬威，殊不知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这个邻居是头猛虎。

军营之中，暂任步兵统帅的薛归周正在营帐内翻看兵，两位不披甲胄穿袖袍的男人走入。

“将军，秦王正向我军而来，看样子，是打算动手了。”其中一位身形瘦弱，背负长剑的中年男人禀报道。

在西域声誉不输拓跋虎贲的薛归周合上兵，看向两人，问道：“我们派去的使臣呢？”

那瘦弱剑客又道：“尚且安然无恙，似乎并未与秦王交谈。”

“那就是还有的谈了。”薛归周放下兵，起身绕过案桌，向营帐外走去，“传本将命令，摆床弩大阵，恭迎秦王！”

......

山谷另一边，有一男一女步入山谷。两人皆披袈裟，头上三千青丝剔尽，僧人袈裟样式较为朴素，女子则是一身雪白袈裟，纹有诸佛法相，更绘密集梵。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六慧，我等此行，貌似并无用处。”

被称作六慧的女菩萨望向山谷另一端，虽然因为山道蜿蜒不可见尽头，她却好似看到一副画面，两万步军被杀尽，而那位刽子手，正是大名鼎鼎的秦王。

女菩萨皱了皱清秀眉头，“有用无用，皆要去做，方能无愧本心。”

僧人不再言语，默默跟在女菩萨身后，向山谷另一端行去。

......

步军阵营中，十九架床弩呈弧形排开，更有无数臂弩，床弩，脚踏弩。

床弩号称一箭堪比剑仙飞剑，威力之大，能令江湖武夫闻风丧胆。同时摆出十九架，又有如此之多弓弩相辅，任你是云和高手还是龙阳武夫，都要攒射成刺猬，叫其有来无回。

两位在军营中无身份，地位却奇高，只听命于薛归周的男人指挥着弓弩大阵的摆放方向。

面对一位武帝，哪怕是十九架床弩也不一定能阻拦下。所以一旦那人临近，务必十九箭齐中。

薛归周没有躲在军营中，而是来到弩阵前，望向那人即将到来的方向。

受命护卫薛归周安全的两位男人当中，一位身形较为雄壮，气血浑厚无比的男人走来。

“将军，还是速速回营吧，这里太危险了，哪怕是我们，也不一定能拦下秦王。”男人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