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淡意有些错愕，但旋即抿嘴一笑。
“殿下稳重持重，自然不在意外界的这些，只怕都将心思放在了朝政大事上头了吧？臣女还当真是佩服，外界所言，倒似乎还不如殿下本人一半儿的好呢。”
若非是她这人清雅，要是换了别人来说这话，那简直是谄媚十足。
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样自然，没有半点不适。
祈慎言从前也听过不少夸赞，从未放在心上，如今面对姑娘家倒是有些难为情了，“姜小姐当真是是玩笑了，本王……不过如此罢了。”
姜淡意又笑，“哪能呢？殿下堪为天下男儿表率，并非一般之人。”
坦率直接的夸赞就和费尽心思的谄媚不太一样。
祈慎言更是为难，却不知道该怎样说了，这人……实在是太会说了。
姜淡意似乎并未察觉祈慎言的局促，反倒是接着说道：“臣女看殿下如此不俗，当真是由衷的佩服，倒是有些羡慕沈二小姐了。”
这话……似乎有些怪。
她羡慕沈长念？
祈慎言本想着怎么才能客气地脱身，此刻倒是心头一颤。
“不过……”姜淡意垂下了眼眸，纤长的羽睫轻颤几下，“沈二小姐也是个不俗的，方才还
一举夺得了诗会的魁首，又出身高贵，也是女子中的翘楚了……不像是我，到底是哪哪儿都不如她的。”
她眼底光彩轻闪，忽地涌过一抹寒意。
比不上沈长念么……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人人都说她是第一才女，都说她比公主都不差，怎会比不上旁人呢。
尤其是像某些人那样的。
如此自谦，应该能够勾起他身为大男子的怜悯吧？
按照她所知，像祈慎言这种刚毅英勇又很特别之人，他其实并不冷血，相反，他应当很有怜人之心。
夸大沈长念的好，又适当展现自己的柔弱，不管沈长念好不好，都应该能反衬出自己的娇弱之美来，如此一来，他就能多看自己几眼了吧？
如此想着，姜淡意忍不住抬头瞄了祈慎言一眼。
祈慎言似乎思索了片刻，眼神有些错愕似的，“唔……姜小姐说的不错，沈二小姐的确很好，如今更是展露才华，让人惊艳，堪为不可多得之人。”
他并未说得很细，但眼底隐约有些笑意，应该是想起了沈长念。
旁边的非鸿都有些无言了，他家主子先前不还生着气么，如今气也没全消吧？竟然就开始夸沈长念了？
看
他那隐着笑意的模样，显然是很挂念着沈长念的，如此上心，哪怕只是言语之间提及也觉得高兴，就他还生气？只怕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姜淡意愣了好一会儿。
她没听错吧？祈慎言直接夸了沈长念？
那自己的那些算计和小心思又算什么，白费了吗？！
瞧着眼前男子的神色，姜淡意心里险些闷出一口血来，她压着翻涌的情绪，淡然道：“是啊，沈二小姐的确是个妙人呢，陛下能选了她做殿下的正妃，可见也是有缘由的。”
谁也不晓得，姜淡意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的。
那感觉，仿佛是自己踩在了刀尖上，痛意几乎穿透灵窍。
祈慎言想着两人的婚约，连先前的事儿都给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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