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景然倒是也不隐瞒。
“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救她？”萧锋程确实是不解：“她为了救自己的相公，所以才愿意留在你身边？”
萧锋程甚至开始怀疑楚景然到底是不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楚景然了，该不会是有人冒充的吧？
楚景然默认了，都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事实比萧锋程猜测的还要悲惨。
他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救秦慕雪，但秦慕雪可从来就没说过他救了林有容后就要以身相许。本来这事情就是被自己连累的，就算是他出面解了两人的毒，最多不过将功赎罪，算什么恩情。用这来威胁秦慕雪更是不可能，他甚至觉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威胁秦慕雪，林有容的命也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见楚景然默认，萧锋程除了怒其不争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顿了顿，道：“楚少，不是我不愿意救她，不过这双生蛇的毒，我也没有办法。”
果然和秦慕雪说的一样，楚景然追问道：“宗主，这世上怎么会有您解不了的毒？”
“楚少这话太抬举了。”萧锋程道：“我虽然终其一生都在研究毒术，但这世上的毒有千万种
，又哪里是都有解的。这双生蛇的毒，我确实是没有办法，若是我有解药，又何必拒绝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没入我门，也如我子侄一般，我又何尝不想你能找到心仪之人，有一个知冷知暖的去处。”
楚景然将萧锋程当作一个可以信任的长辈，从心里是相信他的，但他也同样相信秦慕雪。脑中一转，立刻道：“宗主，是不是这解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萧锋程不说话。
“宗主。”楚景然道：“若是有什么为难，需要什么材料您尽管开口，只要是这天下有的，我无论如何也要给您弄来。”
萧锋程长长叹了口气，楚景然越是坚定，他越是无奈。心里倒是有些奇怪，因此秦慕雪太镇定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楚景然求药然后被拒绝，一点失望也没有。或者说一点希冀都没有也行。而且听到他说起自己为了相公求药甘身委身楚景然这事情的时候，也没有难堪的表情。
大概这也是楚景然会动心的原因吧，不能倾国倾城，也总要有些与众不同。
“这东西你找不来。”萧锋程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当他没有解药吧
。”
“宗主。”楚景然的语气有些着急，秦慕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个欢快的声音。
“楚大哥。”路那头一个红影飞一般的跑了过来，明红影笑道：“我听他们说你来了，你是来找我的么？”
明红影换了一身依旧是红衣，轻纱飘飘的，若只看表面，倒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可爱小丫头。
但楚景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的视线刚才是落在秦慕雪脸上的，然后在秦暮雪的瞳孔中，出现了明红影的身影。
他成名是手上人血无数，知道一个人动了杀意是什么样子。
秦慕雪此时看明红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明红影说话间已经到了面前，甜甜的喊了一声：“师父。”
萧锋程虽然疼爱明红影，但有时候也听头疼，特别是刚听完楚景然的诉说之后就更头疼，没好气应了一声：“到处闯祸，知道回来了？”
明红影撒娇似的抱着萧锋程的胳膊：“那再闯祸也要回来陪师父啊……”
明红影哄着萧锋程，眼神却往楚景然身上看去，这一看脸色就不好了：“这么她也来了，楚大哥，御虚宗是不让进外人
的，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楚景然正要开口，秦慕雪抓着他胳膊的手动了动：“楚少。”
“嗯？”楚景然转头看着秦慕雪，他突然有点紧张。
秦慕雪道：“我有些话想对萧宗主说，既然明姑娘来找你了，你陪她去转转吧。”
秦慕雪这是要私下和萧锋程谈交易了，竟然还避着自己，楚景然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没料到明红影突然冒了出来，若是不把这丫头给弄走，显然会将事情弄的更糟糕。而且秦慕雪的杀气都快溢出来了，楚景然感觉自己若再不把明红影拖走，再让她挑衅几句，秦慕雪估计当场就要发作。
萧锋程身为御虚宗的宗主，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也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听秦慕雪这么跟楚景然说话，不由得道：“既然这位夫人有话要对我说，那楚少就陪红影去走走吧。”
萧锋程这一把年纪，也算是看过了无数的人和事，他此时也觉得秦慕雪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明红影听说楚景然要陪她散步，心里自然就高兴了，当下便把秦慕雪丢在了一旁，挽起楚景然的胳膊：“楚大
哥，我们走吧。”
“放心吧。”秦慕雪也道：“去吧。”
楚景然心里沉甸甸的，却还是朝萧锋程点了点头，跟着明红影走了。
等两人走远了之后，萧锋程才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秦慕雪淡淡道：“其实来之前，我就跟楚少说了，虽然宗主有解药，但是这解药，却不好拿出来。”
萧锋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知道。”
“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秦慕雪道：“所以我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楚少身上，我带来了另一样东西，希望可以从宗主手里换取解药。”
萧锋程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你既然知道双生蛇的解药要如何制作，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给你？红影是我的关门弟子，和我的女儿一样，从小是我宠大的，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秦慕雪轻轻的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墨迹尚未完全干透的纸来，放在地板上推了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锋程并不解，只是盯着秦慕雪。
“每个人都有底线，每个人也都有价格。”秦慕雪道：“不如宗主先看看我给的价格，再来考虑明红影是不是你的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