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殿

第一百二十章 劝

“作孽哟!”

躲在斜对面屋脊上的暗一见小姑娘咳得可怜,仍不愿撒开手中的酒坛一边暗暗叹息,一边又在犹豫该不该将这件事传回去……

“举杯邀明月!”就在暗一摇摆不定的时候,就见小姑娘忽然举起酒坛对着他的方向,忽然豪迈一声喊吓得暗一浑身一个哆嗦,还以为她看到自己了,结果小姑娘转了个身又大声嘟囔了句,“对饮成双人。”这次却是对着她自己的影子。

完了完了,多好一姑娘呀,该不会因为主子的绝情神伤傻了吧?!暗一心中默默祈祷了句,也不敢再多想耽搁,连忙将小姑娘喝酒喝傻的消息给递了出去。

张清胭依旧抱着酒坛喝得开心,却道昨日与她说开后离去的萧丛。

谁说男子就没有情伤了?萧丛昨日失魂落魄地从镇国公府回来后,一整日都将自己锁在屋中,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暗卫们拿自家主子没有办法,又不好任由他糟践自己身子,只得求到了苏鹤非这里来。

苏鹤非虽在张府时就已察觉到了张寅与萧丛之间似又不对,但他自昨日酒醒之后又忙着处理上京城铺子的大小事务,一直没工夫询问萧丛,好容易得闲了才知晓萧丛竟“为爱神伤”到了这般地步。

“你这是怎么了?”听暗卫说得严重,苏鹤非虽早有准备,还是叫萧丛这副样子骇了一跳。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骄傲高高在上的敬王殿下?!

一贯清风霁月的敬王背影萧条地枯坐在桌前,坚毅的下巴上已经冒

出了点点青色胡茬,眼窝深陷眼底两团青乌,可见是自那日后便再无眠过。两瓣向来水润叫女子看了都会嫉妒的菱唇此刻同样苍白得起了皮,看着好不凄惨……

萧丛没有理会苏鹤非的意思,见他咋咋呼呼地闹出老大动静连眼皮都懒得抬。

“昨日在张府你与张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怎的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方才在外头时还听暗卫说,镇国公府的张家小姑娘这会儿正抱着酒坛喝酒……你两当真掰了?”苏鹤非被萧丛无视得彻底,也是实在看不得前者这般自甘堕落,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虽也大概猜测出了一点两人之间的情况,但毕竟不是当事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得叫萧丛亲自说明白才能想出对策。

“她喝酒?”萧丛任由苏鹤非说了许久也没有动静,直到听后者口中吐出了心心念念的名字,才叫他眼中有了波动。

“啧啧,敬王殿下可真是……”真是什么苏鹤非却没有说,见萧丛已经用警告的目光看他,前者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您要是真痴情,为何不亲自去外头问问暗卫?毕竟都是你手下的人,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过问太多。”

“不必。”萧丛听苏鹤非这么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原本听到张清胭名字而亮起的双眼倏地又黯淡了下来,只他那放在膝上却已握紧的拳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不对呀,以我所知殿下可不是这般绝情的人。”苏鹤非摸着下巴在萧丛的身边渡步,越

想越觉得不对劲,“让我来猜猜看,可是张大人发现了你二人之间的事?”

苏鹤非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萧丛的脸色,见他面色铁青心中已经隐隐有数。

又渡步到萧丛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后者肩上:“如今五皇子那边动作越发大,朝局也越来越严峻,明面上太子如今孤立无援……若是张大人能站到我方阵营一切最好,可若是不能,我们只能尽力去拉拢朝中那些保持中立的老狐狸……”

朝中那些个保持中立的老狐狸一个个都是人精,明面上都打着保皇党的旗号,实则一直在做观望。太子虽才德兼备,但无强力的外家,若不是这两年陛下起了怜爱之心,一直明里暗里护着,只怕贵妃一派以五皇子为首的大臣早就该向陛下施压废太子了!

陛下身子虽不好,但毕竟正值盛年,谁敢将此事拉到明面来说?且看五皇子一派蠢蠢欲动也只敢在暗处下手便知。为君为父者尚在高位,下头的皇子就是再如何窥视那个宝座也只能在暗中动手,不敢摆在明面上。而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更是被众人盯着的活靶子。

是以就是他们想要拉拢朝臣,太子也不能亲自动手。如此一来唯一能替太子出手的只剩萧丛……

前不久,五皇子一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有结姻亲拉拢敬王萧丛的意思。虽说此事被萧丛拒了,但明里暗里却也叫五皇子察觉到了不对。现在这个紧要关头,若是萧丛还想替太子办事,少不得要小心些。

他已

是风尖浪口的人,自有的是人盯着他,如此一来,张寅拒绝萧丛倒也情有可原。

“可惜啊可惜,”苏鹤非早在感应到自己一点点剖析时,手掌下渐渐僵硬的身躯,就验证了他心中的想法,此刻又见萧丛一脸灰败哪里还会不懂,“郎有情妾有意,委实可惜了……”

说完,苏鹤非安慰地拍了拍萧丛僵硬的肩:“你与张大人倒都是用心良苦,但你们可曾问过小姑娘的意见?我听说你昨日酒还未醒就去了镇国公府,回来后就成了这幅样子,可是与人小姑娘都说清楚了?”

此刻的苏鹤非不像是萧丛的好友,更像是他的人生导师一般,萧丛僵硬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唉……”苏鹤非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的惋惜之色并不作伪,“张大人那闺女多好一姑娘,你这般做就不怕日后后悔吗?”

萧丛原本灰败的面色在听到苏鹤非这句话后更加失落甚至低下了头,就在苏鹤非以为自己已经劝不动他的时候,就听前者用沉闷沙哑的声音低落道:“比起与我在一起丢了命,倒不如让她日后好好的……”

张寅是个好父亲,只要张家与镇国公府依旧保持中立不参与党争,护住小姑娘便是绰绰有余的。党争是条不归路,即便他们都知道自己跟的是明主,心中也坚信自己可以成功,可萧丛还是会害怕……

害怕旁人知晓他与张清胭之间的关系,若只是为了威胁他也就算了,只萧丛不敢设想若是这些人将手伸到了小姑娘那他

又该如何?

苏鹤非看出了萧丛的为难,心知他此刻也不好受,没有再劝:“小姑娘养在深闺怕是从未做过这般出格的事,如今为你倒也做了个全,这么说来你们二人都不容易……”说完再度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声叹息后退出了房间,只期望他能自己想通吧。

深冬里的夜,漫长又阴寒,萧丛屋中没有烧地龙,温度并不比外头好到哪里去,苏鹤非出来时抱着双臂搓了搓,莫名觉得在他屋中呆着还不如外头暖和。

“苏先生,我家殿下?”苏鹤非一出来,暗七立刻着急地走了过来。

“唉……”苏鹤非看着暗七一脸担忧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解释,只能无奈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神秘?”上位者都是这般难以捉摸的吗?暗七苦恼,心知不能给暗一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守在萧丛门前当木桩子。

房门被关上,隔绝寒风的同时,也关上了屋外的光亮,屋中再度恢复黑暗。萧丛却似已经习惯了一般,仍枯坐着半响没有动静。脑海中走马观花似地不停转动着与张清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脏处又是一阵阵钝钝的疼。

与小姑娘从相识到相知其实才过去了短暂的半年,萧丛却觉得比之自己碌碌无为的前半生而言,这半年胜过了所有。那个小姑娘简直是自己短暂人生中唯一的光彩……可如今他却要亲手关上窗,将这光芒抵挡在自己生命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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