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事情一直萦绕在李世民的心头。
“李世民,你真是好样的。”
“你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这皇位你拿去吧,朕累了……”
太上皇李渊那佝偻的背影,有气无力的语声,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已经杀了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了,现在自己的父皇要造他的反了,他该怎么办呢?
这一霎那,李世民很是无助,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每次都能搞得他一肚子气的人。
皇城!
甘露殿偏门!
李君羡见李世民坐好,轻笑一声,手腕一抖,马车便缓缓启动,向皇城之外驶去。
而身后的一个马车正在激烈地争执着。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正往马车里钻!
同时还在不断驱赶吏部尚长孙无忌。
“长孙大人,你说你乃吏部尚,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你跑去秦家庄干什么?”房玄龄笑盈盈的调笑道。
长孙无忌闻言,顿时急眼:“冠军侯,种土豆,制曲辕犁,大破突厥,老夫身为吏部尚,自当为国家挖掘人才,请求冠军侯出仕!”
“倒是你,身为大唐宰相,不好好处理政务,到处乱跑什么?”
房玄龄冷笑道:“长孙大人,你别闹了,你在冠军侯那的身份可是吏部尚,是一品大员,怎么可以跟我们这些人一起去?”
“你可别吓跑了我大唐的
麒麟儿!”房玄龄语重心长的恐吓道。
长孙无忌被戳中痛处,他也知道秦渊不愿意出仕,只想做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富家翁。
先前因为万年县令崔平的事情他跟秦渊打过照面。秦渊知道他是吏部尚,朝廷的一品大员,要是就这样贸然去拜访秦渊,假如把秦渊吓跑了。
秦渊要是人间蒸发了,他,长孙无忌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了。
可是野有大贤,不能拜访,无缘得见,犹如坐守宝山而无门可入。
天天看着房玄龄和魏征,嫖点治国良政,嫖点警世俗言,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长孙无忌愁得不行。
他怎么就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秦渊了呢?
长孙无忌追悔莫及啊!
房玄龄见长孙无忌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心知他已经知道了利害,笑着说道:“长孙兄,你且在宫中稍候,老夫去去就来,必定不会耽搁的。”
说话间,他灵光一现,有了个好主意。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胡须全都剃了。
房玄龄连忙拉住长孙无忌的手大喊道:“辅机,你疯了不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轻易折辱!”
“你快快停手!”
长孙无忌推开了房玄龄的手,笑呵呵道:“不就是小郎见过老夫嘛?老夫易容改面下又有何难?”
房玄
龄看着长孙无忌笑嘻嘻地刮着胡须,大为震撼。
对他们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是他们的道义
头发和胡须是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够轻易的毁伤,一旦轻易毁伤无异于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奇耻大辱!
而此刻长孙无忌居然眉开眼笑地将他打理多年,象征身份的胡须剃得一干二净。
疯了,真特娘疯了。
剃完胡子,长孙无忌还弄来一抹锅灰,抹在脸上,整个人顿时黑了好几分。
“嘿嘿!”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老房,现在还能认出我不?小郎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肯定不会认出我的。”
房玄龄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长孙无忌,惊叹一声说不出话来。
堂堂吏部尚,大唐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居然剃须改面,去见一个在野的白身,如此行径,当真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