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误衍真人
说起来带着一肚子的怒火的老道士也是是在太能惹人烦躁了,莫说是许承这种凡人,就是丁鹤这种神仙也要带着一肚子的愤怒想要打人了——那道士长得白面长须,眼睛透着精光,脾气不小,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一双到吊稍三角眼瞪着那女冠不动了,像是要从眼里喷出火来烧死她一般。
女冠往后退了退,那老道士却往前抢了抢。
许承看不过眼了,站过去挡住了老道的眼神,就直堪堪地站在老道的面前,也不惧怕他的一双蛇一般的眼睛里瞪出什么精光来。
“好哇,你个图晴,竟然合着外人卸我昊天城的面子不说,还到处诋毁我昊天城的大弟子,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那老道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女冠——女冠躲在许承身后,都打算要逃开老道的瞪视了,却还是逃不过老道这张嘴。
许承很是不爽,反问:“你这老道真是老牛鼻子不要脸面了,什么叫她合着外人卸你的面子?你又有什么面子怕被卸的?我又不认识你,你又不认识我的,你有没有面子与我何干,又叫什么她合着外人卸你什么面子了?”
“你!”老道气得七窍生烟。
这老道一直在昊天城里当大的,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话有这么直白的,更是没有人告诉他过他啥也不是的,所以当许承这么一说,这老道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去了——换成旁人,说点儿跟修道有关的话题,那他就自然能说出来了。
可是这年头,最怕的不仅仅是秀才遇到兵,还有的就是道士遇到市井小民,根本就不跟你讨论修道寻仙的事情,更不觉得你欺负比自己辈分低的小辈儿修士算是正常——修士只觉得自己逆天而行,谁有本事谁说上句,可是凡人却不这样认同,许承就更不这么认同了。
他本来就是给这些观念害得差点儿死了的,现在要拿这些废话来压别人,他能站出来就自然得站出来了。
倒是苦了老道了。
老道本来觉得这许承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修行之气,属于灵力充沛的类型,还觉得自己能说上什么大话呢——结果,他连话都没说出来,还大话?
许承瞪着这老道,只等他再废话,就要用更恶毒的话怼回去了。
旁边刚刚喊女冠的道士倒是来打圆场了。
那道士道:“阿晴,不管怎么说,你师伯也是一心想要你回去的,并非是想要你留在人间,何况你本天资不错,许有飞升的一天,现如今你这样留在人间,又是与两个男人同住,就算是修行者,也容易让人多话的。”
许承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这倒是他也担心的,不算是什么废话了。
那道士又道:“至少你要让你师妹来陪你。”
“师弟!”旁边那老道更生气了——这话,似乎与这老道想的差太远了,故而他马上脑门上就起了青筋,“误衍师弟,你这话说得太轻松了!”
误衍笑道:“反正啊,这也不是瞎说的,你记得吧,星北小姑娘就想要陪着她世界在这儿住着,我倒是觉得这姐妹俩作伴是不错的。”
“误衍!别忘了,我是你师兄,是昊天城的城主!” 那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许承噗嗤一声,就愣是没憋住笑。
这就跟他那族长一个样,开口闭口自己是族长,自己得得到尊重,结果做出来的事儿就那么的丢人,谁尊重他?
说起来,那老儿能当上族长,也还是多亏了他那有本事的儿子——儿子也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兄弟的,后来他兄弟死了,侄子长了有五六岁,这没有儿子的族长就把侄子带回自己家里当儿子养,也是给读的,也怪道那孩子争气,中了举,放了官,出去外地了,这才让那老儿做了族长,不然哪儿有他这份本事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许家的人,寿命短的是真多。
就别说许承父母了,就说那族长的兄弟,也才二十几岁就没了,族长也是私货生不出儿子来,最后只好过继了去世兄弟的儿子做儿子——许承心里对那族长满是怨恨,自然也就幸灾乐祸,觉得那族长会这么针对他家,就是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
许承对族长恨得深沉,对眼前这老道也就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更是冷眼看着他,只想要从跟自己出言不逊的这小子这里找到些什么破绽才好——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这小子身上灵力充沛,且不说别的,就这样一身灵力,这么说话就显然不对劲儿!
那老道士当然是想要找个好徒弟的。
说白了,他自己儿子本以为是有本事的,但实际上除了占着大师兄的名号之外,其余的,虽然不能说是一无是处,但真正轮到修仙道术上,他的的确确不行——而眼前这个小子就不一样了!
昊天城的城主看得出来,这小子自身带着的灵气就不说比他了,就说比昊天城他下一辈儿的年轻人加起来也要多出许多来!
若能收他为徒——再教导他一些传功的法门,到时候让他儿子素之去跟这年轻人结为道侣……那岂不妙哉?
这昊天城的城主是非常有想法的人。
他不喜欢眼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却又想要他的灵力为自己儿子杨素之所用,故而,他就想要让误衍真人的徒弟图晴回到昊天城,瞧着这年轻人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到时候他劝说几番,只说怕被昊天城的人欺负,这年轻人怎么也要跟着走,到了昊天城,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谁知道,误衍这老匹夫!
丁鹤就靠着门框,看着昊天城的城主刘南山在这儿表演。
说真的,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卖力的表演了,一时间差点儿信了他的邪!
倒是那误衍真人,有些意思——丁鹤看向误衍真人,只瞧着这道士年岁也是有一二百岁了,但看起来倒还年轻,比他身边这个老道刘南山要年轻得多了,半点儿不像是一二百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