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辩叙吃的风卷残云,样样都喜欢,就是葱油鸡每一份才四分之一只鸡的量,令他不是很满意,就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江母随口说的叫他不够吃再打,他还真的又去拿了第二轮,直接又拿了四盘。
王鸣谦格外喜欢烫面糖饼,他是一个嗜甜的男人,那种一口下去流心的感觉十分令他喜欢,足足吃了十个,胡饼却是一口没动。
陆行舟对白菜油渣大为称赞 ,他觉得自家每次熬猪油的油渣,都撒点盐给直接吃了,有些太过浪费了,当即决定回家之后和他阿娘说,以后他们家也要这么炒着吃!
汪雷生则厚着脸皮去问江母打包了两份糖醋熏鱼,让黄娘子二人回去的时候给他娘子带回去。
他家娘子爱吃酸甜口的东西,保准喜欢。
哎,也就是这两天不回家,得讨好一下娘子,否则等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看多少脸色。
男人啊,就是要学会防范于未然。
吃完饭,王鸣谦就走了,还带走了大理寺的一众衙役,午休是不存在的,他们要把崔辩叙他们开小会圈出来的地方去查一遍。
基本上就是要把大半个长安城查一遍,这个工程量可不小,估摸着一天都查不完。
崔辩叙则被汪雷生拉着去审青玄,他本来不想去的,相比于一个江湖骗子,他更想去停尸房看看丁原他们有没有拼凑出第二具尸体,奈何汪雷生这厮烦人的紧。
汪雷生想的很简单,假符篆是崔辩叙发现的,青玄也是崔辩叙逮住的,他现在特别信任崔少卿:“江湖骗子最是能言善辩,属下为人赤城、心思纯善,若是再被他三言两语的蒙混过去,岂不是丢了少卿你的脸?”
“你倒是挺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崔辩叙对于他这种不要脸的自我描补还是比较赞扬的,官场上就要有这样的脸皮,才能持久的混下去,值得学习。
最后他到底还是答应了,倒不是为了青玄,而是因为永安坊赖家的人,如今正在大理寺狱里吃牢饭呢。
赖老娘母子俩已经在黑乎乎的大理寺狱中关了一天一夜了,崔辩叙让人将他们抓来之后,就一直忙着,一时还真没顾得上他们。
杀没杀过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赖家这种长安城里的普通百姓,他们若是敢自己去杀人吃肉,那他们无论眼神还是神态、动作间,都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那天他和王鸣谦两个,都没有从这家人身上看出什么穷凶极恶的蛛丝马迹来,因此一直到丁原他们确认了,这是人肉之后,才让人去把他们抓来。
按照他的估计,赖家人应当就是捡到了肉,还以为是旁人丢得或是坏肉,便拿回家吃了。
如今汪雷生要去审青玄,他一道儿去将赖老娘母子审了便是。
大理寺食堂
江上弦中午的时候,在看靓仔和呼吸新鲜空气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一直窝在后头没有出来,好歹没那么难受了。
把第二天早上和中午的食材该准备的准备了,该让护卫去采购的也和他们交代了,江家娘俩就带着两篮子的吃食款款的回家了,剩下的自然是由黄娘子和徐娘子收拾。
虽然嘴巴上说过不知多少遍,可到底还是头一次干这事儿,江母瞧着很是端得住,可一离开颁政坊的范围,那挺直的厚实腰板就迫不及待的松懈下来,弓着脖子做贼似的往回看。
江上弦被她的样子感染,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看完才反应过来:“阿娘,你不是说做庖人的就是该拿拿,该吃吃,不吃不拿是瓜怂么,怎的如今轮到你了,竟怕成这样?”
不出意外,回应她的是江母拍在背上的一巴掌,熟悉的力道,熟悉的脆响,熟悉的位置,江上弦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最结实的就是这块地方了。
“赶紧回家!”
江母可不在外头骂孩子,看别人热闹图个乐子,她可没有给别人当乐子的爱好:“一会儿你外祖母就该急了。”
江上弦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她敏锐的发现四个护卫大哥的肩膀耸一下耸一下的。
不过这一点江母倒是说的不错,别看夏老夫人做主让她们去大理寺做的这趟活计,可小老婆子心里也提着心呢,若不是怕自己这把年纪去了,没准还要跟着添麻烦,她是想跟着一道儿的。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就打发两个孩子去门口瞧动静,听到江望日喊回来了,她才放下心来,如同每一日等着孩子们回家一般,从里头迎了出来:“算着是这个时辰回来,路上可还好走?”
“好走,路上的雪都被扫成堆了。”江母到了家,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往灶房走,走之前还不忘把江上弦手里的篮子给薅下来一起拿进去。
江上弦觉得好笑,这个阿娘,嘴巴硬的很,身体倒是很诚实。
江母是真的急,这是薅朝廷的羊毛,她能不紧张么?
夏老夫人偷偷翻了个白眼,真是没救了,这把年纪还这么稳不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捞油水了。
“四位,多谢你们送我家孩子回来,辛苦了。”她是个场面人,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一遍的。
四个护卫连连摆手:“哪里,我等职责所在,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那我等就先走了,明日一早再来接江娘子和江小娘子。”
“好好好,麻烦了,诸位路上小心。”
等他们一出门,江望日就迫不及待的把门关上,一溜烟的跟小炮弹似的冲进灶房,夏真英也不甘示弱,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了过去,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他们两个大呼小叫的动静:“哇!还有蒸饼!是什么馅儿的?”
“姑母,大理寺的伙食这么好呀,还有鸡呢!”
“这个鱼是什么做法?黑乎乎的,阿姊怎的从没在家做过?”
“姑母,我去拿泡菜吧,捞一点出来热点胡饼就能开饭了!”
“好二郎!赶紧把你那脏手给拿开!你阿姊有毛病你不知道啊?信不信她一会儿削你!”江母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很快就看到江望日缩着手逃窜着跑出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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