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计谋得逞，煞魔立马做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也终于肯抬起正眼，耐心同她解释道：
“混沌石百年才能聚得无上神力，若是你当初有用，月泽就不必跟本座斗得两败俱伤，落得仙灵俱裂的下场。“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助你化形，无非就是想让你修得凡心悟道，好另用情力阻扰本座破除封印，如此一来，你想要牵制本座就不必等待百年之久。”
“可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吗？”
蝶蝶闻言恍然陷入沉思，煞魔却仍在不依不饶的挑拨，嗓音幽凉得仿佛来自地狱：
“自你化形至今已有两年，这两年来你结识了多少人？见识了多少事？经历了多少美好难忘的时光？又学会了多少难能可贵的情感？”
“想要修复封印，你就得付出迄今为止修到的所有情力，可一旦情力尽失，你不仅失去所有情感，你的魂魄、记忆，就连六识也都会缺失，说难听点，与凡人眼中的痴呆残疾并无区别。”
“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一切吗？”
“即便不考虑那些你在乎的人和事，你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修来的慧根一朝消弭，再重新变回一个半事不知的傻子吗？”
“够了！”蝶蝶大怒：“你根本就是在胡诌，我才不会信！”
煞魔却笑了：“本座这一生确实说过很多谎，但这番话确是肺腑之言，你若执意不信，本座也没有办法。”
“只是……你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他故弄玄虚的语气成功迷惑到了蝶蝶，令她不由仔细斟酌起这番话的真假，思绪杂乱纷飞之时，手上结印的动作也真的停了下来。
百丈之下的地底淋不到一滴雨，可煞魔还是伸出手假意接了接，像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末了，忽神秘一笑：“是时候了。”
嗜血双瞳骤缩，他早已准备好的突袭就在此刻发起，铁链上的金色符咒顿时剧烈颤抖起来，极大限度压制了他汇聚起来的灵力。
可天魔毕竟是天魔，就算被砍掉一半的修为、就算九成法力被封印压制，就算灵力被削弱到不如原先的千分之一，这道蓄谋已久的攻势也足以令大地震荡！
蝶蝶来不及反应，一时重心不稳又重重跌在地上，这才猛然意识到煞魔原是想拖延时间，等到封印越来越弱，他就有机会钻空子逃出去。
可惜，她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妖祟邪鬼，魍魉阴灵，尔等灵者，皆听吾令，天法至上，地法至情，阴阳融汇，万法合一，银剑归位，神石请令，九天四灵伏魔阵，应令速启！”
大雨声中，蝶蝶清脆坚定的声音字字清晰，周身骤聚的情力也顿时变得磅礴无比。
她终究再顾不得仔细计较得失了，记忆也好，感情也罢，这些东西都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寻找，可若此刻再有半分犹豫，便一切都晚了。
“轰隆！！”
惊天大雷乍起，破开了乌云蔽日的苍穹，银白色的闪电密密麻麻降临在蝶蝶跟前，映得她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却无比坚毅。
“你倒是真舍得。”煞魔喃喃低语，语气里有些许遗憾，也有少许嘲弄。
蝶蝶手捏灵诀，心念微动便能将自身情力尽数倾注于阵法中：
“我说过，今日必会让你彻底闭嘴！”
煞魔却嘴角微扬，不明意味地看着她，懒洋洋地冷笑道：“随你。”
反正……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