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字被他重重地发出,蝶蝶想多迟疑一会儿都不行,虽心里觉得有十万个不可能,但她还是下意识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长隆……?”
煞魔只有魂魄,分化出来的这一点魔灵更不会有实体,但如果有,蝶蝶一定能想象得出他此刻脸上的得意和癫狂,同他这会儿诡异的笑声一样,只会让对面的人觉得浑身冰凉:“对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蝶蝶只觉得不可思议,长隆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地方藏了双寒,他又有什么原因要取走双寒?他只是个凡人,有什么理由要帮煞魔削弱封印?
“你把长隆怎么了!?”没做多想,她第一反应觉得一定是煞魔威胁了长隆。
“本座可没怎么他,”煞魔的声音很是正经,正经得让蝶蝶立马就觉得自己怀疑错了方向,可紧接着他就冷笑了一声,道:
“本座只是跟他说,双寒剑乃无价之宝,把它献给任意国家的君王,都能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封王封侯。”
“结果你猜怎么样?他竟真的瞒着所有人为本座铺路去了!真是个可爱的蠢货,哈哈哈哈哈!”
“你!”蝶蝶气结,一时不知该如何骂下去。
“你生气么?”他厌厌地逗她:“生气也没用。”
“凡人就是如此好骗,给点诱惑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嘛……也一样。”
煞魔的魔灵一点点在她面前汇聚,自始至终没能幻化出一个形状,唯有中心的旋涡里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她曾见过的那双狠厉奸诈的魔眼。
“本座诞生于鸿蒙之初,岂是你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妖怪能掣肘的?便是如今只能分出少数魔灵,也足以踏平这破烂山。”
“你做梦!”蝶蝶大喊:“封印的禁制还在,你也只不过逃出这点连化形都做不到的魔灵,想要挣脱封印禁制逃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此话一出,聚拢的魔灵忽然平静了下来,像是恍然被这个事实打击了一下,又像是静静地酝酿着什么更邪恶的计划,处处透露着静谧的诡异。
“你说得对,”
良久,煞魔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不过,人就不一样了。”
“什么?”蝶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妖冶的魔气好似凝成了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控制着蝶蝶的头转了个方向,随之响起的是煞魔慵懒而诡谲的轻笑:“看那里。”
蝶蝶强忍着厌恶将目光投出去,只见摇摇晃晃的身影映入了眼帘,那人低垂着头在魔烟中渐行渐近,像只提线木偶般歪东倒西地朝这边走来。
魔雾中隐隐有什么东西断断续续地闪烁着,萤火虫般格外的耀眼,待那个身影走得近了些,蝶蝶才看清楚他怀里正抱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剑。
她或许无法辨认这个低着头且以怪异姿势行走的人,但他怀里那把剑,哪怕化成灰她也认得:
“……双寒!”
而在她呆滞的一瞬间,煞魔的魔音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本座的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