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你也能成为一只至纯至善的妖,懂得敬畏苍生,爱护苍生,便也能用自己的眼泪让神霄花的种子发出芽来。”
“真的吗?”蝶蝶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闻言,她立马使劲地闭了闭眼,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掉下眼泪,顿时更绝望了:“可我哭不出眼泪该怎么办呐?”
抬手覆在她头顶,他微微催动灵力朝着她的识海探去,沉默许久,方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永远是这样的。”
轻轻收回手来,他脸上浅浅泛起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总是能予人十足地安心。
蝶蝶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一抬头对上他那双永远都温柔坚定和从容不迫的眸,忽然就觉得什么都不必再问了。
彼时正值傍晚,落日的余晖撒满了院子各处,像是往小亭跟前铺上了层层金粉。金灿灿的光辉透过空气抹在他绝美的面容之上,也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之中,看起来比夕阳还要温暖。
蝶蝶怔怔地看着他,胸间似有什么东西敲打得越发清晰,令她极不适应的同时又备感怪异,最后只好将视线转移至他手中的画册之上。
“我……我给你研墨吧。”没由来的,她口中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研墨?”见她的视线停在自己手中,叶诚这才慢一步反应过来,举了举手中的画册道:“是要帮你抄笔记吗?”
话刚出口,他又困惑地看着她:“可你昨日不是还说只要画下来就足够了?”
“我忽然觉得,还是用字再抄一遍下来比较好。”
她迅速跑进屋子里取出笔墨纸砚,又用小碟子盛了一碗清水端来,直到整整齐齐地在他面前摆好了架势,才专心地拿起墨条开始研墨,一副乖顺得不行的样子。
叶诚见状则是轻笑一声,忍不住问她:“不是说看不懂字,嫌麻烦吗?”
“所以才想要你教教我嘛。”
说完,她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试探性的声音飘进风里,最后轻轻落在叶诚耳畔:“不过今日,我暂且只想让你教我写写我的名字,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
难得她奋进好学,他当然愿意配合。
只见他随手拿起一只笔,动作优雅而娴熟地挽起衣袖执笔沾墨,为了让这个字看起来更方便理解,生生忍住了平时喜欢连笔的习惯,可纵然一笔一划轻描淡写,动作也依旧保持得十分流畅利落。
最后一笔写完,他轻轻抬手,一个笔画十分规整干净的“蝶”字便跃然纸上。
“原来这个字这么难写吗。”看到自己随意取的字笔画竟有这么多,蝶蝶颇为唏嘘。
“其实也不难,”他给她指了指左半部分:“一个虫,”又指了指右半部分:“加一个枼,”最后总结道:“长了叶子的小虫,也就是长了翅膀的小虫,自然是指蝴蝶了。”
这个解释让蝶蝶两眼一亮,她当即好奇地问他:“长了叶子的小虫?”接着指向右半部分那个枼字:“你就是这个枼吗?”
叶诚却笑着摇头,接着在另一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指给她看:“我是这个叶,虽然和你那个枼长得不一样,意思却是相同的。”
蝶蝶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写了两个人名字的纸,只觉得越看越有意思,便妥帖地将它单独放到了一边:“这张留着给我作参考吧,你再另外写一张。”
“都行。”
他为她挑了一支能轻松驾驭的笔,动作却在递笔给她的时候顿了顿,接着迟疑地问了一句:“那天教你的握笔姿势,都还记得吧?”
明明没有忘记,可鬼使神差地,她竟然开口就是一句:“不记得了。”
无奈地笑了笑,他也只好从头再教一遍,只是在他专心致志地掰正她错得离谱的姿势时,并没有瞧见小石妖眼底慌忙闪过的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