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叶诚垂眸，语气染上几分自责:“那日也伤得不轻。”
“是吗？”曹尹尚坐直起来，身子微微向前倾，一番话似疑问、又似引导:“跟我说说，你们去育神山，都遇到些什么了？”
这明明是一个问题，可他的脸上却连一丝疑惑都没有，反而露出几分淡淡的质问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认真发问的样子，倒像是……在试探他什么。
见状，叶诚神色骤凝。
育神山中除了蝶蝶再无人居住，夜神的封印也限制住了煞魔的爪牙，应该不会伸到青叶镇让这些人知晓，为何他会露出如此神情？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正揣测着，就听他继续道：“年轻人，不是老头我想吓唬你，那育神山里充满了诅咒，不是你们该久待的地方。”
“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叶诚神色自若道。
见对方如此油盐不进，曹尹尚只好直话直说:“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少去招惹。”
“况且那丫头到底是什么，你难道会看不出来吗？”说完，他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叶诚一眼。
一年前的事，不管真相到底如何，终归一切都是因那丫头而起，这一点她推脱不得，就算真凶真的另有其人，他也难以再能心无芥蒂地看待她。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谁知叶诚听后只是怔了一瞬便陷入了沉思，神情却一点都不吃惊。
曹尹尚心下一寒，心想这小子果然是知道的。
然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即便知道自己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竟还要当着自己的面维护她:
“没有谁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只要心存良善，一心向道，就有被天地容纳的资格。”
曹尹尚实在没想到对方沉默良久后道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好一个上善若水的叶少侠。”
他气极反笑地望着他:“你可知育神山内发生过什么？可知她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你才认识她多久，才知道她多少？”
话说完时，他面上已无平日里的温良和蔼，只有极力压制却依旧难掩癫狂的狰狞，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盛怒。
叶诚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生气，但还是镇定地回了他的话:“我的确与她相知甚浅。”
继而仰头抬眸，真诚地对上他那双快要失控的眼:“那不妨请您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青叶镇的地方？”
此话一出，曹尹尚登时愣在原处，明明盛气凌人的怒火还在眼中跳跃着，却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见他如此，叶诚还是继续说道：“晚辈知道蝶蝶不受青叶百姓待见，但一直都不知是何原因，如今老伯既然想要我等从此远离育神山、远离蝶蝶，不妨将真相尽然告知，好让我等心中明了，再做下正确的选择。”
这其实本就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密辛，只是叶诚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罢了，念及此，曹尹尚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闷气。
“是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你就肯离开育神山、也远离那丫头？”他面色铁青地问。
叶诚却摇头：“这一点晚辈没法保证，毕竟任何结论都需得先把事实弄清楚了才能下的。”
曹尹尚听了却自信地冷哼一声：“听完之后你若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而叶诚这回并没有接他的话，因为正如他刚才所言，任何结论都需得先把事实弄清楚了才能下，所以即便曹尹尚这番话有嘲讽的意味在里面，他也不能立即反驳。
见他不语，曹尹尚冷哼一声，换了个更为省力的坐姿，才按捺着心中的不悦，跟他娓娓道来：
“大概是三年前，那丫头初来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