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蝶没有回应，但眸子里掩无可掩的落寞之色已经无声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
此刻夜幕沉沉，薄月也浅，最后不知是谁低低的叹息声被微风吹走，尽数揉散在空中。
“没事了。”
他先开了口，柔声安慰她道：“明日我去镇上，定会为你讨一个说法。”
蝶蝶抬头看着他：“不，这些事你都不用管，只要……”
只要教她种出神霄花就足够了。
“那怎么可以？”他打断她的话，俯下身来与她对视，神色无比认真：“得到了纵容的恶意只会越长越大，最后变成可怕的恶魔。”
“既然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就不应该承受这份不属于你的讨伐，明白吗？”
蝶蝶发现自己一时理解不了这句话，只讷讷道：“是这样吗……？”
她从前什么都不懂，总是跟着凡人稀里糊涂过日子，可自一年前大家对她的态度骤变以来，她便一直受到这样对待，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她都再没想过如果不被欺负的话，应该怎样与凡人相处。
所以当她讨厌凡人或者害怕凡人的时候，从来想的都是如何避免与他们接触，而非努力去争取自己本应该得到的善意。
可今天，竟然会有一个凡人，仅仅与她相处了数日，便带着她此生见过最亲和的面容、和世间最真挚的善意告诉她：
“绝非如此。”
她想，如果她也有眼泪这个东西的话，育神山里应该会立马多出一条新的小溪吧。
叶诚松了手，环顾四周，发现房间的损坏程度还算‘轻微;#39;，虽然房顶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雨是避不了了，但屋里好歹还能遮遮风。
“今夜应该无雨，先暂且睡吧，等这几日白天的时候，我再重新给你搭一个小房子。”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夜明珠，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积极地收拾起屋子。
蝶蝶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破烂狼藉，和那一睁眼就能清晰地看到日出的屋顶，真怕它什么时候会突然整个垮下来。
幸好大火留情，到底没狠心到连两人仅有的被褥都一并烧了去，二人便如往常一般，一个打地铺，一个睡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深夜时分，早已躺下的蝶蝶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连带着小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也没给叶诚熟睡的机会。
“怎么了吗？”他终于忍不住问。
谁知蝶蝶一下就坐了起来：“咦？你还还没睡吗？”
“……”
“正好，我有个事想问你。”
叶诚半合着眼，嗓音沉沉：“问吧。”
蝶蝶正对着他坐好，然后才道：“我方才见你使那辟火诀，才忽然想起你是一名修士，游走世间除魔卫道，应该见过不少外面的事吧？”
“算是不少吧。”他粗略答着。
她激动道：“那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特别好玩、特别热闹？每天都可以过得开开心心？”
叶诚困惑地睁开眼，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