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上了台阶，她在太监的指引下站在了永宁宫大殿门口正前方。
太监却说道：“太后还在里头见卫贵妃与婉妃，烦请沈小姐稍等。”
他特意避开了人人都喊的“夜王妃”而唤她为“沈小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至少在皇太后眼里，她不配称为夜王妃。
果然，沈沐凰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就在沈沐凰冻的有些发懵的时候，太监终于出来了：“沈小姐，里头请。”
沈沐凰垂首，缓步走了进去，并在大殿正中央站定。
眼角的余光瞥向左右两侧的卫贵妃和婉妃，此刻二人正神色暧昧地看着她：
“都说喜事能养人，眼看大婚将至，我们夜王妃
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什么夜王妃？！”头顶正位处的北齐皇太后厉喝一声，“未曾大婚，何来夜王妃一说？”
卫贵妃和婉妃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尴尬轻咳一声，“母后说的是。”
“只是……”婉妃又低笑一声：“说到底，沐凰是陛下御口钦封的医仙，过两日，她出嫁将按北齐公主仪制，虽不是公主，却胜是公主。”
“可到底，还不是公主，婉妃？”皇太后冰冷的反问让婉妃的表情瞬间僵了，怔愣片刻后，她淡淡一笑。
“臣妾知错。”
皇太后冷冷地看着下方的沈沐凰，轻嗤一声：
“哀家一直听说这沈家嫡长女是不省事的主，没想到倒也算听话。”
卫贵妃讶然，不解问道：“恕臣妾愚钝，竟不知道母后话里的意思。”
皇太后冷笑：“皇帝说她无需对任何下跪，她到真把这句话听全了，可不是听话？！”
……
三人一唱一和这么久，只为能够极尽可能地羞辱沈沐凰。
却不想，人只是站在原地，无论他们说什么，她始终面无表情。
倒也不是沈沐凰不愿回应，实在是面对一群找茬的人，尤其是不喜欢她的顽固老人，多说无益。
为避免冲突，以后这种场面还是让萧瑄来。
她暗自沉思，却不想皇太后忽然发难：“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把皇帝和瑄儿迷城
那样子的狐狸精是什么样的。”
沈沐凰依言抬首，迎上皇太后一双锐利的目光。
果然是整个皇宫最尊贵的人，只见这丰盈白皙的面庞是岁月堆砌的养尊处优，威严与丰盈尽显，当真不像一个常年礼佛之人。
但很快，那双威严的眸子充满震惊与愕然。
只见皇太后手抬起，指着她，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你……你……”
沈沐凰皱眉。
为何皇太后跟撞邪了似的看着自己？
她不解地打量着自己，再三确认没有异样后，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母后……”
“你，你……”皇太后猛地站起，步子发颤地朝沈沐凰走来。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难以置信的眼神里迅速堆满滔天怒火。
“妖女！”她怒吼一声，“又是你这个妖女！来人，把妖女给哀家拖下去砍了！”
侍卫们快速冲了进来把沈沐凰团团围住，沈沐凰更不明白了。
什么叫“又是她这个妖女”？
“母后，您怎么了？”
婉妃快速上来把人扶住，皇太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厉地瞪着沈沐凰，开始剧烈喘息：
“妖，妖女，妖女重生，国将不国，北齐危矣，大周危矣，西吴危矣，整个天下，危矣！”
她指着沈沐凰，反复地咒骂着她，情绪高涨时，一口气没能提上来，终是“哇”地一口喷了血，丰盈的身子倒向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