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梅当着赵诚和老太君的面一时间哑口无言,依然保持仪态地点头:“是!”
“好!既然是代管,为何曼儿及笄之后,你不将它如数归还?”孙妙清咄咄逼人地问道。
下面的人又开始议论了,不过大都在说孙妙清态度强硬,想要以大场面胁迫夫人就范。
赵诗曼心寒的看着那些不明所以,被蒙骗的下人,眼中也只有无可奈何。
周淑梅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地回道:“李夫人,这是我赵府家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过问了。我敬你来者是客,你不要得寸进尺。”
孙妙清甩了一下垂下的披帛,不输气势地冷笑:“赵夫人,我何曾为难于你?不过是来者都好奇而已。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台下好多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随口就附和道:“是!”
萧启更是站了起来:“今日大家伙都在,夫人不若就给个说法。”
楚天林一把将他拉着坐回了座位上。
冯清远此时看出了这位爷就是喜欢热闹,干脆就顺着他:“夫人,您有什么委屈也一并说了。我作为本地父母官,正好就断了这公道。各位意下如何?”
冯清远虽然穿着常服,但他的姿态语气也是带着官架子的。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官与民的差距。
周淑梅被架在台上,不得不大度,强装从容:“既然冯县令都发话了,那我只好说几句。”
她走到孙妙清身侧,斜了她一眼,转而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当初曼儿小,夫君将姐姐的嫁妆交由我管,我是万分惶恐,生怕做得不好,落下口舌。”
“所以我拼命地对曼儿好!希望她健康快乐的长大,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委屈地看着众人。
下人们也都对她的说法表示赞同,弄得一众宾客也对此不辨真假。
她转头欣慰地看着一旁的赵诗曼,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曼儿,如今你也成家立室,安稳了下来。阿娘也该把你母亲的嫁妆交还于你了。”
她语气亲和,融进了无限的慈爱,每一句话都在蛊惑着众人的心,也让赵诗曼有瞬间的迟疑。
上一世孙姨并没有在这场笄礼上帮她出头,姜若仪的嫁妆也一向是她放心交给周氏保管的,可是后来那些东西好像就这么易了主。
自己到死都没有过问。
如今赵诗曼再看到周氏那副亲切温柔的脸,却再也没有了半分恻隐。
她把周氏这些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笑意盈盈地对着她说道:“这些年辛苦阿娘替我操劳了。现如今我和言之已经成亲,我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您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交到我手上,就放心吧。”
周淑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嘴角都在隐隐抽搐。这和她所预想的完全不同,以赵诗曼往常的性子,应该说:“曼儿谢阿娘多年照拂,但请再多担待些时日。”
怎么会?
她一瞬间对眼前这个掌控了十几年的女儿感到有些陌生,恍惚之中,她一把扶住身后的赵雨柔,稳住往后倾斜的身体,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陪着笑脸。
“曼儿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她眼角晦暗,目光像是夹着冰刃。
孙妙清见状满意地高喊:“今天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人,赵夫人爽朗,承诺将姐姐的嫁妆物归原主。又对曼儿视如己出,不知她与柳家小子结亲,你这位阿娘又给准备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