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逸之墓。”
心下期望着,又似重重砸下一块石头。
她目光闪烁,再抬眼时,吸口凉气,心房作痛,呼吸不得……
孤坟单立,没有一花一草,泪眼模糊,她伸手似要摸过碑上的字…
“来到三清山,一切都是美好的,不问缘由,包括…遇见你…”,心内想着,气息更是颤抖。
谢朝崖立在一旁,看那人悲痛又极力压制的样子,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又只出言,“三清丧葬,不焚不化,灵气养培,亦不腐蚀…”
司徒奔奔一笑安心,“那……好…他就不用受…”
谢朝崖无语,终又开了口,“我是说,你大可看看他是不是你要见的那个人。”
司徒奔奔一怔,只又不悦起身,不及发作,忽然想到,她确实想看那人最后一眼,那样好看的模样,尽管看了会难过…
“还是算了”,司徒奔奔垂眸,她甚至想要施掌推开那处黄土,既怕面对那苍白没有生气的脸,又想把那人模样定格在那日,他应约而来,也是好的。
看司徒奔奔踌躇,谢朝崖出言冷淡,“怎么?怕了吗?怕所见非你所想?”
司徒奔奔抬眼,浓眉坚毅,“不要中伤我的朋友!”
见这人倔强固执、傻得可爱,谢朝崖不悦,又抬臂,唤出“窥镜”…
法术一施,幻化出一人模样,闭目沉静,了无生气。
司徒奔奔不忍侧头,怕看了难过,不肯面对的模样落到谢朝崖眼中,“法术持续有限,误了时机,只有徒手挖坟了…”
鼓足勇气,司徒奔奔眉目伤痛,缱绻侧头。
那男子面目陌生,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萧淳逸。见那人大惊失色,一时说不出话。
谢朝崖收过窥镜。
司徒奔奔仍不相信,蹲身边往土里刨去,谢朝崖大惊。
“你疯了吗!”
“为探究竟,挖坟扰过亡灵…”,司徒奔奔停住,心灰间,又闭目竖直,施起“探物诀”…
画面所见景象与窥镜一致,女子蓦然睁眼。
一瞬似有说不出的苦味,如遭雷击。
起身,毅然奔离,素纱飘扬,白色冥纸纷飞,天地静谧无声,那抹亮色消失在夜色中…
花岚看司徒奔奔一脸死透灰白的模样,差点喷出一口水来,不由开口。
“师姐,你不是有凭空作画的本事吗?请你把记忆中,萧淳逸宗主的模样画来。”
花岚不明究竟,点头拿过画纸…
一人画像从手中滑落。
司徒奔奔苦笑,失魂落魄走了出去,见院内,墨衣长立。
残月半弯,孤清冷寒。
“不会又想,就算那人不是,我也不是…”,谢朝崖说来,轻轻淡淡,“罢了,造化弄人”。
看那人转身,司徒奔奔施过“定身诀”,三五步上前。
一把拉过那人衣襟,看得心房那处洁白无瑕,似明快一笑。男子一怔,脸又青又红…身形微动,司徒奔奔忙后退,看那人整理过衣襟,从袖中取出一“蓝色晶石”。
——“在找这个吗?”
司徒奔奔抬眼,看那云纹熟悉。
“起初,我也不明白。剑阁的凌舞缺告诉我,不同的剑,会有不同的痕迹留下——”
谢朝崖还得感谢这一剑,让他记忆合并,归元康健。
司徒奔奔这下彻底心灰意冷了,她也无力再逃避躲闪什么,一切是场笑话。
“我永远不想再见你”,女子抬眼,决绝说出一句话。
谢朝崖立在那处,如同石化。
“师兄…”,花岚小声上前,“小师妹…为什么生气啊?为什么不原谅…”
谢朝崖脸色难看,挥袖走开——
司徒奔奔两日后下山,若无其事。
卫嘉上朝玉阁一通数落,骂那人“猴急误事!”
谢朝崖脸色铁青,恨不能即刻一道掌风把那人打成“八块”。
正是心内烦闷,无处宣泄。
“卫嘉,小师妹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花岚小声道。
谢朝崖胸有起伏,比起这两个闯祸精,听到那人的名字,他似乎更气。
“那又怎样?可惜我们一番成人之美!这破事,以后我也不管了!”卫嘉叉腰。
二人离开,朝玉阁又恢复往日冷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