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抓呢,你们看,杜洞尕躺在藤塌上晒太阳,好舒服。”
“舒服个屁,没看见大熊猫身上的鲜血?”
“哼,打电话报警,肯定是偷猎犯。”
一大帮在江边洗衣服的妇女围了上来,冲着范小柱指指点点。
弄得范小柱好像犯了罪,脊梁骨上冒冷气。
“别吵吵,我是兽医,给大熊猫治病的。”
将藤筏靠近岸边,范小柱挥舞藤篙解释道。
“既然给大熊猫治病,为什么熊猫身上有伤?”
有个妇女带头问了一句,其余五六个女人立马围了上来。
“各位婶子大姐姐,我真的不是偷猎者,麻烦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雒城镇有多远?”
范小柱躬身施礼。
“雒城镇?方向反啦?这里是九市镇,距离雒城镇两百多公里。”
“你说你是兽医,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哼,就是偷猎者,报警抓他。”
急得范小柱满头大汗,跟她们解释不清楚,藤塌上的大熊猫开始不耐烦了,举着左手,
一个劲地擦眼睛。
这可不是好信息,野生大熊猫性子烈,会把人类当成敌人,尤其是这种刚刚生养过后的磁性大熊猫。
“大家静一静,不要吵到大熊猫行不行?我是临江医学院的,学的是兽医专业,我真的没有恶意,我……”
“临江医学院?喂!你是哪一届的?”
范小柱跳到筏头大石块上解释,忽然有个穿唐衫,托着紫砂壶的高个子年轻人朝他挥手。
“一六届兽医,范小柱。”范小柱扬声应答。
“范小柱?好熟悉的名字。”年轻人使劲挠头,冲着围观的妇女们挥手喊道:“来来来,老少娘们让一让,他是我校友。”
“校友?”范小柱惊讶地望着面前的年轻人。
“刘涛啊,一二届,踢足球的。你小子进来,我们正好在外面实习。”
托茶壶的年轻人走过来,让范小柱把藤篙伸给他,准备把范小柱拉上来。
“哦,你是群主,足球队队长,黄金右脚。”范小柱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乡遇故知,第一次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拉几吧倒,还黄金右脚?那是龟儿子杨彦超好不好?”
刘涛很豪爽,留守妇女们好像都认识他,看见他跟范小柱打招呼,原本想要报警的几个女人,悄悄收起手机。
“怎么?任大校花不是说你在虎林镇种地吗?怎么跑到我们九市镇抓熊猫来了?”
刘涛勾住范小柱的脖子,冲着他的胸口捶了几拳。
“老大哥,说起来话
长。我在山里遇到偷猎者,把这只熊猫打伤了,有没有办法送我去雒城镇?这只大熊猫肠胃炎发作,急需救治。”
“好说,你稍等。”
刘涛冲着人群外面一扬手,过来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小伙子,冲着刘涛鞠了个躬。
“小二子,把庄里那辆依维柯开过来,跟哥哥去趟雒城镇。”
“得嘞,少爷,马上到。”
瓜皮小帽一哈腰,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牛啊涛哥,这身行头……”范小柱指了指刘涛身上的衣服,和他手里托着的小茶壶。
刘涛哈哈大笑,戳着范小柱身上的对襟扣褂子:“你不也是?行,跟哥对脾气,就是特娘的晚进来几年,要不然哥哥带你踢足球。”
“算了吧,我哪会踢足球?”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踢足球?”刘涛故意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搂着范小柱的肩膀说:“群里正在筹办校友大聚会,你小子也不发言。得了,过几天聚会的时候,我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拉得起一支足球队。”
“拉足球队干嘛?你都这样了。”范小柱指了指刘涛微微拱起的肚皮,还有他手里的小茶壶。
刘涛一瞪眼:“怎么?瞧不起老大哥?”
“哈哈哈,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家停了那么久,足球队估计很难拉到人。再说了,隔这么远,没法聚到一起训练。”
一句话戳中刘涛痛处,临医老大哥恨声叹道:“奶奶个腿,被辛思宇那个小崽子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