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村距离临江城三十五公里。
油三轮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今天是星期六,给左青青母亲复诊的日子。
左凉城的骨伤处于愈合的关键阶段,为了隐瞒伤情,他让左青青不要赶夜路,周六早上回来即可。
将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哥哥,加上牵挂范小柱给母亲复诊的事,左青青一大早便回到家里,买菜做饭,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回家的路上,她特地摘了好多五颜六色的格桑花,插在茶几上的长颈玻璃花瓶里。
“我妹妹这么能干,以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左凉城故意在短袖T恤外面加了件棉质薄款防晒服,尽量掩饰住臃肿的纱布。
听到哥哥调侃,左青青红着脸哼了一声,跑进里屋陪妈妈聊天去了。
自打上次治疗之后,左青青妈妈的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好。
左凉城坚持用药酒给她擦身,原本蜡黄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润。
“小柱对我们家有恩,你们要真诚以待,就像亲兄妹那样相处。”
说到亲兄妹三个字,左青青的母亲故意加重音量,想让女儿明白话里真正的含义。
偏偏左青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半句,她握着母亲的手羞涩地点头,脸上的红晕更加艳丽。
为了掩饰夜里出去卖唱的经历,范小柱救她的事,左青青并没有在母亲面前提起。
当然,哥哥左凉城是知道的,他们兄妹间无话不谈。
望着妹妹娇羞的小模样,左
凉城心里咯噔一下。
范小柱和柳香芸关系暧昧,可怜的妹妹,何苦要卷入到这场不该卷入的情感世界?
正想开口说话,忽然传来沉重的敲门声,左凉城大踏步走过去,拉开老式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一周没见,范小柱至少老了三十岁,面色蜡黄,连头发都白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范小柱的声音虚弱无力,让左凉城更加吃惊。
“小柱哥来了吗?呀,小柱哥,你……”
左青青犹如穿林乳燕,她今天扎着两根麻花辫,显得格外俏皮。
看到范小柱的一瞬间,左青青惊呆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美好的世界一下子换成了幽深的地狱。
尤其是柳香芸看她的眼光,就像随时随地都会扑过来咬断她脖子的吸血鬼。
“遇到些特殊情况,慢慢跟你们解释。”
范小柱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他把柳香芸扶到沙发上坐好,刚想去里屋给左青青妈妈把脉,柳香芸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许他走。
“大嫂病了,我不知道怎么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在范小柱的眼眶里打滚。
虎头山神医,多么讽刺的称号。
“一切都会好起来,兄弟,我相信你。”
左凉城强忍伤痛,大踏步走过来,抓住范小柱的肩膀沉声说道。
他的身材属于高大威猛型的,加上常年搏击,手指间传过来的力量,让人精
神一震。
“谢谢,那是必须的。”范小柱故作轻松。
“好兄弟,不说这两个字。”
左凉城并没有松开手掌,反而满含深意地加重力量。
他深知,在这种时候,男人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无条件的相信与鼓励。
范小柱咬紧嘴唇,他没有说话,用心感受着从肩膀上透过来的无穷力量。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心灵,在一瞬间得到最好的沟通。
黄豆大的汗珠子从左凉城的额头上挂下来,范小柱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左凉城松开手,范小柱扶着柳香芸进到里屋。
给左青青的母亲把完脉,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正是他设想中的样子,左青青母亲的关键经脉已经初步打通。
幸亏上一次不遗余力,要不然以他今天的状态,实在没有体力运用五行诀。
“青青,我教你手法,你来给阿姨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