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主动招呼范小柱，云崇意识到失礼，托着三才碗，冲着范小柱做了个请的姿势。
范小柱回礼，示意云崇不必介意。
老神医被石壁和几名中医院的主任围着寒暄，青衫少女傅清莲不喜欢热闹，挤到人堆里盯着范小柱看。
她心想：装腔作势的白头翁，云大哥和马姐姐对他如此看中，肯定是个大忽悠，待会儿一定拆穿他。
在路天阳的提议下，会诊总算开始。
云小朵洗了澡，扎着两根羊角辫，鲁嫂给她换了身粉蓝色的睡裙。
小丫头捏着
辫子跑过来，牵住青衫少女的手说：“姐姐好漂亮，你会扎朵朵这样的小辫子吗？”
好奇怪的问题，惹得青衫少女“噗嗤”轻笑，在她脸蛋上扭了两下。
她笑吟吟的，犹如初春幽谷里的第一缕阳光。
自始至终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范小柱心想：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没准是个哑巴。
“小色胚，又盯着人家姑娘看。”
任小蕊踩住范小柱的脚背，大力媳妇儿准备掏手机。
“别闹，大力嫂你想干嘛？”推开任小蕊，范小柱冲着大力媳妇儿使了个眼色。
想让大力媳妇儿拉住任小蕊，别让她动手动脚。
可惜大力媳妇儿早就叛变，现如今成了对方的人。
她捂着手机说：“把你色色的表情传到直播间，说不定香芸妹妹也能看得见。”
“你……”范小柱赶紧收敛心神。
就在这时，马伊伊摸着女儿的脑袋说：“朵朵乖，让老祖给我们把把脉好不好？”
云小朵撅起嘴巴不高兴：“是不是又要做手术？朵朵不想打针，更不想躺在床上不能玩。”
“不打针不吃药，就让老祖给朵朵把把脉，听听朵朵的小心脏。”马伊伊把她搂到怀里柔声安慰。
五岁的人，做过三次开胸手术，任谁看见都会心疼。
“好吧。”云小朵极不情愿地答应，她盯着路天阳的白胡子问：“老爷爷，妈妈为什么让我叫您老祖？”
“不光是你
，在场所有人都得这么喊。”云崇在云小朵的脑袋上撸了两把，搂着她笑吟吟地说。
慈父特有的眼神，看得范小柱好一阵心酸。
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样子，连照片都没有。
小时候曾经问过奶奶，奶奶说父亲很帅很英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村里人不这么说，他们说老范家犯太岁，生了这么个浪荡子。
听说虎林中学有父亲的照片，范小柱特地跑过去，结果被那个凶巴巴的女校长揪住衣领丢出来。
后来他慢慢长大，在虎林中学念了六年。
老师和同学们统统躲着他，只有一个转学过来的女生给他吃过韭菜饼。
想到这里，范小柱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是为什么呀？”
云小朵还在寻找答案，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孩子的天性。
稚嫩的童音把范小柱的思绪拉回现实。
“因为爷爷年纪大。”路天阳哈哈大笑，他抱起云小朵，三根手指搭住她的脉门。
范小柱收回思绪，看到路老神医的眉毛不经意地抖了两下。
不是正常的抖。
人类只有遇到极其恐怖的事情，生理上才会生出这样的反应。
“那您有多大？比房子还大吗？”
孩子稚嫩的嗓音再度响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唯独路天阳的脸色逐渐僵窒。
他抱着云小朵往里屋走，说要跟她玩个很好玩的小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