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起五行真气,左手掌心贴在左凉城后背上的中枢穴:“你受伤了,肯定不愿意被你母亲和妹妹看见吧?这地方荒郊野岭,跟我回畜牧站,正好给你续骨疗伤。”
“多……”
“大恩不言谢,走啦走啦。”
小心翼翼扶起左凉城,架住他往畜牧站走。
不足三百米路程,疼得左凉城汗流浃背。要不是连续不断的五行真气,根本不可能推开畜牧站的大门。
“大嫂我回来啦,没睡的话出来帮忙啊。”
范小柱冲着自己先前的宿舍喊了声。
果不其然,柳香芸根本没有睡,她只是抱拢膝盖坐在床头,望着黑暗傻傻地发呆。
臭小柱,还知道回来。
气归气,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柳香芸拢了拢头发,打开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跑出来。
在她开门的瞬间,霹雳从暗处走出来,挨住柳香芸的
膝盖不停地蹭。
警犬就是警犬,知道保护受伤的人,尤其是心灵受伤的女人。
两个人合力把左凉城架到屋子里,范小柱飞快地摸了一下床板,冲着柳香芸丢了个贱兮兮的鬼脸。
“他怎么了呀?伤得这么严重。”
柳香芸拿了条干净毛巾,给左凉城擦汗,暗地里踩住范小柱的脚背,来来回回扭了好几下。
光脚穿凉鞋,有多疼可想而知。
范小柱龇牙咧嘴,他不敢抽脚,也不敢反抗,脸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学着柳香芸平时掐他的模样,在大嫂后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大嫂让一下,他是左青青的哥哥,肋骨受伤,需要急救。”
顺势拨开柳香芸,范小柱扶着左凉城平躺在床板上。
隔壁石老头听到动静,披了件千年不变的中山装,趿拉着掉了一半鞋头的皮凉鞋走过来。
“咋啦狗崽子?今晚别想……哦,谁家娃娃伤得这么重?赶紧的,动手上夹板。”
“死老头,假惺惺有意思吗?弄两副夹板,多拿点纱布过来。”
畜牧站虽然不是动物医院,夹板和纱布这些常用的医疗物品还是有的。
很快便给左凉城接好骨头,范小柱去野地里摘了几株不知名的青草,嚼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裹上纱布。
从大嫂手里接过冷毛巾,范小柱擦了把汗,吩咐左凉城安心睡觉。
赶走石老头,把柳香芸拉到宝马越野车边上说:“嘻
嘻,还是大嫂说得对,刚才对不住啊,是我态度不好。”
“哼,谁要你假惺惺?快说,他妹妹到底是谁?”
“左青青啊,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范小柱解释。
柳香芸贝齿挫得咯咯响,掐住范小柱的二头肌,往死里扭了半圈,压着嗓子娇斥道:“谁知道左青青,他妹妹到底是谁?”
范小柱往石老头屋子方向飞快地扫了一眼,曲起两根手指,在柳香芸的鼻头上轻轻一弹:“就是左青青啊,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死小柱,给我滚回来。”
“呜”
可恶的霹雳,忘恩负义,竟然歪着脖子拦住范小柱的去路。
这下惨了,被柳香芸揪住耳朵,拎到黑暗角落里。
范小柱忙不迭地求饶,柳香芸问他,宝马车要不要还回去?
“还还还,天一亮立马还回去。”
范小柱捂住柳香芸的手讨饶。
柳香芸忽然正色起来,给范小柱整理好衣领,摸着他的脸说:“傻小柱,大嫂不是不爱财,只是想让你做个正直坦荡的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贪便宜,眼光正了,心胸宽了,往后的路才能走得远。”
“大嫂我错了。”范小柱低下头,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左青青一家四口的合影。
“傻小柱……”
柳香芸揪住范小柱的脸扭了一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尖。
“窝草,财运到了挡不住,撒尿捡到华子烟,还是一整条。”
石老根的老痰嗓打碎了夜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