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旺叔行啊,自家女儿都骗。”
范小柱一边鼓掌,一边从院墙上跳下来。
牛德旺心里没底,不知道刚才打的第一通电话有没有被范小柱听见。
显然电话那头的话肯定传不到范小柱耳朵里,不过不排除年轻人脑子活,从他单方面言语里猜出端倪。
于是他仰天打了个哈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呵呵呵,哪一天当了爹你就明白喽,女大不中留,想要见一面不容易。”
说完,他从长条供桌的抽屉里拿出条华子烟,拆开封皮,丢给范小柱两包。
“这可不是村长福利,是你建国哥孝敬我的,春节放到现在,没舍得抽。”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平时抽的短乐途拍在桌子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能悟到德旺叔这种境界,也是老有所乐。”
范小柱很少抽烟,但是这一次没有跟牛德旺客气,他接住华子烟,一包塞进裤兜,拆开另外一包,给牛德旺递过去一根。
顺手点上火,范小柱接着说:“这么贵的香烟我可买不起,德旺叔不是说今天晚上就去找赵会计谈谈的吗?我陪您出去消消食,正好拿您的高级烟借花献佛。”
“兔崽子,油头滑脑。”
牛德旺哈哈大笑,一巴掌抽在范小柱的后脑勺上,用那只夹着香烟的手往外面指了指,当先往门外走去。
山里明月特别亮,夜空中繁星点点,犹如洒满了银光闪闪的小豆子。
日夜温差大,小风拂面,
别有一番清爽。
路过王惠梅家门口,牛草草抱着小黑狗坐在门槛上看星星。
“惠梅啊,这阵子朱医生回老家,明后天卫生局下乡检查,你和小柱过去顶几天。”
“呀?我哪行?”王惠梅撩着围裙跑过来,发现范小柱也在,顿时臊得满面绯红。
“没事惠梅嫂,连我这个半吊子兽医都去充数,你是助手,没什么好怕的。”
范小柱给王惠梅使了个眼色,王惠梅这才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明天早点过去,先把卫生所打扫干净。放心,不让你白忙活,两天一百块钱。”
牛德旺掏出褪了色的旧钱包,手指尖蘸了点口水,抽了张红票子出来,发现牛草草傻愣愣地望着他,于是又抽出一张,塞到王惠梅手里。
“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你们家不容易。”
碍于范小柱在边上,王惠梅接过一张,另一张没好意思拿。
牛德旺乐呵呵地笑着,把那张钞票塞给牛草草。没想到小丫头冲着他啐了一口,抱起小黑狗调头就走。
“这孩子……”
“德旺叔莫跟她计较,回头我抽她。”
“算了,好歹喊我爷爷,做爷爷的跟小屁娃计较个什么劲?”
牛德旺故意拖延时间,借着推来推去的机会,在王惠梅的胸脯上捞了好几把。
修炼五行诀之后,范小柱的视力异于常人,牛德旺的这点小把戏,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同时他发现,王惠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
恶却又无奈的神色。
都是钱闹的,做女人不容易。
“行了惠梅嫂,村长是代表村委会慰问孩子的,你就替草草收下吧。”
“对对对,代表村委会慰问孩子。”
牛德旺更加放肆,握住王惠梅的手,往她胸脯上推。
王惠梅尴尬得不得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她不敢反抗,如果能拿到扶贫政策里的名额,那可是一万块钱,够她和女儿过上两年好日子。
于是牛德旺越发嘚瑟,明显是在故意做给范小柱看。
你不是看到我跟王惠梅那啥那啥了吗?
在瓜田村老子说了算,毛没长齐的小瘪三,能把老子怎么样?
范小柱在心里瞧不起他:老色鬼,不就是找了个有钱女婿吗?早晚有一天,小爷比韩大炮有钱,随便弄点票子砸死你。
老龙坡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他不敢表现出对王惠梅更多的同情,要不然投鼠忌器,手机里的视频对牛德旺的约束力肯定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