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最后和安依娜商定,所有的穆族战俘单独编为一个军团。而安依娜则是这个军团的参领。不过他们的性质和其他的降卒不同,他们属于雇佣兵。也就是说安依娜的这个鹰骑军团和景州军之间的关系是雇佣关系。
鹰骑军团的军饷参照景州军,但实际支付的时候只发给一半,另一半作为赎金,以每人每年一百两的军饷计算每年扣除五十两,每个鹰骑士兵的赎金总额是五千两,也就是说他们要为景州军打十年仗。十年之后恢复自由放他们回家。
安依娜提了个条件,不和越军作战。对外也不能公开他们的存在。这是为了防止越军知道了此事之后为难他们的族人。
殷昊同意了。
由于有安依娜的协助,鹰骑军战俘的整编工作进展顺利。而这时探马来报,越军已经向商固进逼了过来。
殷昊下令,全军撤退,从沱洱河故道回景州。
沱洱河故道如今有两个关口,一个是榆树堡的旧关,他们出关后越岩派人修复了。另一个就是在景苍山脉北麓山口处新建的新关。当殷昊看到那两山之间微微有些前倾的高大城楼的时候,突然间全军爆发出一阵如雷鸣般的欢呼声。
回家了!
出关两年多,终于要回家了。这支队伍之中当初出关的老兵大概仅剩七千多人了。除了如今依然还在江南坚持游击的部分,当初出关时的两万人马,有近半数都长眠在了江南江北的三千里江山各处了。
他们这些老兵无疑是最幸运的,能够活着回到景州。那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有他们旗中的土地良田。没有战争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殷昊看着他们的笑颜,不禁有些落寞。
当他在草原上流浪时,当他看到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亡命天涯的人们时,他曾经许下诺言——“结束这战乱频仍的乱世,创建一个兴盛平安的国家。”
如今他也是以此为誓,才建立起景州这么一方势力。但离他梦
想中的国度,究竟还有多远。他依然无法回答。
殷昊猛然回首,看着身后商固城的方向。在那里他曾经也见到过那些在战火中挣扎求生的人,对于他们的求助,他拒绝了。如今想来还是有些心存愧疚。
他再次暗暗重温了一遍自己的誓言:“安天下,定乾坤,杀戮起,誓不休。”
安依娜一路上都在偷偷观察着殷昊。对于这个灭杀了他近四万同族的男人,她一直都觉得不可捉摸。很多时候殷昊所做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就好象对待鹰骑军降卒来说,区区三千人,即便是坑杀了又有什么呢?
越岩当初坑杀洛军十万,都没有任何迟疑。在乱世之中那个称霸一方的枭雄手中没有数十万人命呢?
可他偏偏要和自己做交易,想出了***这么一个闻所未闻的方式,来对待鹰骑降卒。而且三千人马给一个军团的编制,这件事情安依娜知道在景州军内部也颇多微词。但殷昊还是乾纲独断地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
而刚刚看到殷昊眼神在转瞬之间的一些变化,安依娜似乎读懂了一些什么。
游击兵团回景州了!
这个消息已经由夹山堡守军的快马信使传到了景州。据说就在这几日,大军就要到了。景州三旗的百姓有子弟在游击兵团的,这几日都集结在北关城门处翘首期盼着。
这些百姓之中,有携着幼儿的民妇,也有拄着拐棍的老者,更多的是那些挎着小篮的老妪。篮子里装着儿子喜欢吃的馍馍、卷饼……
一双双眼睛从早上等到晚上,就只为等待那面有着“殷”字的大纛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刻。
时近中午,烈日当空,部分年迈的百姓都有些昏昏沉沉了。这时一骑快马在地平线热气蒸腾的虚幻中疾驰而来,到达城门处时一声高呼:“景州军游击兵团得胜回城!”
全场的百姓竟然沉默着没有一点动静。直到那讯骑喊道第三遍的时候,百姓们开始往陈门外涌出,
而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卒这时自然没有人会上前阻拦。他们只能尽可能的贴墙靠紧,免得被百姓们裹挟了出去。无令而离开值守那可是犯了军纪的。
讯骑传报到都护衙门之后,水易寒和贾演等一众武官员立即赶往北关城门。等他们带着卫队抵达的时候,殷昊的大军还没出现。而百姓们自然而然的分开了两边,让开了大道。
水易寒他们按班列队,水易寒和贾演一左一右等候在队伍的前列。大概过了一刻多钟,一面血色大纛出现在地平线上。一头独狼剪影之下一个篆大字“殷”,在血红的旗面上迎风飘扬。
这面狼旗大纛是景州军的主帅帅旗。两年来这面旗帜纵横洛江南北,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同时也是洛国故地百姓们唯一的希望。
如今这面旗帜再次出现在景州,景州百姓武官员就仿佛看到了旭日东升的朝阳一般,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
当殷昊的白龙坐骑行至近前,所有百姓和武官员齐齐跪倒,口中高呼道:“恭迎景国公得胜回城!”
殷昊翻身下马将水易寒和贾演二人亲手扶起,轻声说了一句:“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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