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得知消息的速度总是格外漫长。南疆甘穆已被斩首,西莱的徐春过了好久才得到消息,等到他终于为国事放下心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徐将军,之玲小姐在东城驻守。”
徐春一惊,“东城?楚天越在那里为非作歹,她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但徐春惧怕楚天越像前几次一样,又从东城杀回西莱,于是他留下大部分军队,自己挑了几个得力助手连夜向东城奔去。
等到他赶往东城,却见陈嘉明旧部一个个身着白纱,一脸肃穆的样子,徐春着实吓了一跳。他以为是楚天越杀了陈之玲,大家集体默哀时,有旧部认出徐春,十分激动的模样——
“徐将军,你怎么才来啊!”
徐春吃惊,他不解道,“前方战事吃紧,我也是才听说之玲小姐在这儿,对了她呢?”
旧部满目悲怆,“徐将军,陈将军去了,之玲小姐悲伤过度,现正在大帐里昏着呢。”
听说陈之玲没死,徐春这才安下心来,转瞬他又是一惊,“等等,你说哪个陈将军?”
“陈嘉明将军与陈立恒将军。”
徐春瞪大眼。就在他呆住时,有旧部拽着他进屋,“将军,您可能不知道,楚天越也在这儿,之玲小姐和他和解了。”
徐春登时一股火就上来了,“和解,谁说的和解?”
旧部不敢说话。徐春指着他们鼻子骂道,“亏你们还是修仙将士,拜帅于陈将军麾下!那个魔头与我们在一起,他哪里配?”
旧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嗫嚅道,“之玲小姐和皇后娘娘要与他和解。”
徐春一股老血噎在喉咙里,他压迫道,“皇后娘娘?”
他笑的嘲讽,“她配吗?”
边塞萧瑟,狂风刮过,满地黄沙扬起。有人推着他进了大帐,“先不说这些,先进帐篷,之后再说。”
徐春的脸色平静的吓人,“我去找之玲小姐,你们先下去吧。”
陈之玲的帐内温暖,具备大家闺秀的样子,徐春原本心里憋了股急火,见此静谧也安下心来。他坐在陈之玲床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他小声嘀咕道,“你一定是受了蛊惑,才与楚天越在一起的是吧。”
陈之玲无意识的蹙了蹙眉。不知过去多久,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掀帘进帐,徐春坐直身体,怒视帐门口。
陈程程身着肃穆,身边是一袭黑衣的楚天越。他的这身黑衣绣着金丝龙纹,大有上位者的杀伐冷感。徐春冷眼看着他们,倒是陈程程颇为惊喜,“小春,我们还说到你呢,你来啦!”
徐春不敢冲皇后发火,他看着一旁静默的祝庭来,冷冷道,“祝庭来,她们俩犯糊涂你也糊涂是吧。”
祝庭来一愣,徐春站起身,轻声问楚天越,“我且问你,陈嘉明和陈立恒为什么死了?”
楚天越嗅到徐春身上的不友好,他也冷脸回敬,“去问姜谋,问我做什么?”
徐春点点头,他被楚天越气笑了,“世人皆知皇后娘娘对魔族头子念念不忘,你们俩在一起倒是常见。”
陈程程厉声道,“徐春!”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陈之玲,她小声道,“你出来,不要打扰之玲休息。”
徐春看也不看祝庭来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宝剑出了帐篷。帐外天色已黑,几点繁星天际里眨着眼,陈程程不解道,“小春,只要是为修仙人好的事,你为什么无法接受呢?”
“什么是为修仙大业好的事?皇后娘娘,我们习武之人与你们后宫嫔妃不同,苟且偷生不是我的作风!”徐春不屑道。
“你...”陈程程怒骂,“你不苟且偷生,就将修仙人的死活置之不理?你与姜谋都是什么道理?”
徐春眼里,陈程程这女人不值得与她多说什么。他仰天长叹一口气,摆摆手,指着楚天越认真道,“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你这种魔鬼怎么可能会对修仙好?楚天越,她们二人受你蒙蔽,但我不会,拔剑吧。”
楚天越身着绣着金丝龙纹的黑袍,折扇别在他的腰间。早年的生气是他骨子里带的,经过风沙磨砺,霸气却是经过岁月洗礼,后天练就的。他站在那里,整个人拥有着让人信服的魔力。
楚天越盯着他看,终于,他轻笑道,“我劝你认真决定要不要和我斗。”
徐春眯起眼,他拔出剑,厉声道,“是你让我在西莱白耗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回修仙救陈将军父子。楚天越,国仇家恨,我没办法与你苟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什么意思。”陈之玲一脸虚弱的扶着帐篷站出身,“徐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天越眼底一愣,他闪身至陈之玲身边,一脸关切道,“不多躺一会儿,你的身子虚得很。”
陈之玲不耐烦的挥开楚天越的手。这二人暧昧样子被徐春尽收眼底,同为男人的他怎能不明白楚天越对陈之玲如何遐想。徐春怒火中烧,“陈之玲,陈程程犯糊涂就算了,你怎么...?”
“父兄的死与他何干?”陈之玲挥手打断他的抱怨,她扶着帐篷,脸色惨白,掷地有声的问道。
陈之玲惨白的小脸让徐春一滞,他有些于心不忍,声音也不自主的温柔起来,“你回去躺好,这些事以后再说。”
陈之玲忍着头的剧痛,她挥手猛捶帐篷,险些站不稳,还是楚天越扶住了她,陈之玲喝道,“别碰我!徐春,你说啊!”
楚天越眼眶泛红的看着她,他小声道,“对不起。”
陈之玲笑得苍凉,她轻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楚天越抿紧唇角,有些难过的看着她。徐春横下心来,指着楚天越道,“我本是奉命驻守西莱,等我到了,你又去了东城,没办法,我跟着去东城平息叛乱,你又回了西莱。来来往往一招一式,但凡你停止胡闹,我就有机会杀回皇城,救陈家父子,可你没有。”
“非但没有,还乱了我的情报队,我们做什么都得靠猜。假如你不与我们修仙和解,我还能敬你是能征善战的虎将,可你如此耍女人,楚天越,说你罪大恶极都是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