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沙鸥

第1章 城外贫人

周霖躺在陈旧的床上,看着破烂的屋檐,虽然面庞之上有着一抹不健康的红晕,但他的嘴角仍是止不住的上扬。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间破旧的小房子就是他以后的家,他真正的家。

“小霖,快出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去搬呢。”

正当他还沉浸在对家的温馨幻想中时,门外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啦。”

听到声音,这个叫周霖的男孩赶忙从床上爬下,踩着那双破旧的鞋子就走了出去。

门外,一位身着黑色粗衣的消瘦中年男子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来回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见到这位中年男子,周霖不禁加快了脚步。

周霖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空叔,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抬起头,用他那不算干净的大手擦了擦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着周霖道:“差不多已经办好了,圣谴主城的人已经批准了,等会儿我们过去登记一下就好。”

“真的吗?太好了!”

周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中年男子名为周空,他已经在圣谴城外当乞丐当了十几年了。在圣谴城有极为严苛的规章制度,没有身份的人只能沦为乞丐,生死与城无关。

正因如此,他们每天都吃不饱饭,想要改善一下生活,就必须去城外山林中打猎。

而也就是在前几天,周空带着周霖在山林中打猎的过程中,他无意间发现了一株长相非常奇特的草,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株草必然是极其有价值的,因此他就偷偷的将这株草给挖走了。

结果自然也是没有与他的猜测没有丝毫偏差,这株奇特的草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药材。

周空自然知道以他乞丐的身份,肯定是拿不出来这种珍贵之物的,所以他很聪明的换了一身相对干净点的衣服,花费整整两天的时间来到了圣谴主城管辖的中域,找了一个最大的药铺,用这株药草换取了一笔不菲的灵币。

回来之后,周空就用这笔灵币,在主城外的贫人区买了一个小房子,这也是他时隔多年又一次有了属于他的房子。

“呵呵,先别高兴了,赶紧去把以前的东西都搬过来。”周空看着兴奋的周霖,不由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之色。

周霖是周空一手养大的,虽不是亲生,但他一直视其为亲子。

“好嘞,空叔,我早就准备好了。”周霖咧嘴笑道,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双臂,惹的周空一阵失笑。

周空看着周霖那充满活力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直都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在准备一番后,两人一边向着以前的住地走着,一边观察着在贫人区中生活的其他人,和他们打着招呼。这些人以后都会是他们的邻居,互相熟络一点会更好。

两人曾经的住地与贫人区之间相隔不远,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一处山林,在山林一处,正有一个漆黑的山洞,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也正是以前他们的住处。

踏步走进山洞,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瞬间便是扑面而来,而两人却早已习惯,周空摸了摸周霖的头,两人便开始收拾起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周空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周霖那原本兴奋的心情也开始有些低落起来,虽然这个地方很是破烂简陋,但它却是保护了这一大一小两人多年,让他们免受风吹雨打。

正当两人还沉浸在这种离别的氛围之中时,两道声音随之传来,打断了这一切。

“是老周回来了吗?”

“周霖那小子也回来了吧。”

周空和周霖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都转过身去,只见两个身影正站在洞口看着他们。那是他们当乞丐这些年一直在山洞中的老邻居,木槿和李磊,想当年这个山洞还是他们和周空一起挖出来的呢,多年来一直互相照应。

“老木,老李,是我,我们回来了。”周空微笑着回应。

周霖也露出了笑容,他快步走上前,向两人问好:“木伯好,李叔好。”

木槿和李磊走近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木槿拍了拍周霖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小霖啊,新屋感觉咋样啊,跟伯说说,好的话,指不定啥时候我跟你李叔也过去买一个,哈哈哈。”

“真的吗?木伯,李叔,新房子挺好的,虽然比较小,但比我们这山洞可强多了哦。”周霖看着两人嘿嘿的挠头笑着道。

两人看着周霖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随后转头看了看周空,三人眼神互相流转,各自读懂了对方之意。

之后的时间,几人并未再多说什么,木槿和李磊两人帮着他们将要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后,便悄然离去了。

周空并未说话,甚至连看两人一眼都没有,周霖也是很识趣的选择了沉默,只是目送着两位长辈的离开。

周霖心里很清楚,一手将他养大的这位空叔似乎并不简单,他虽然还小,但自他记事以来,有很多次都能听到木伯和李叔两人叫空叔“头儿”!

以前他也很奇怪,不过周空似乎并不想跟他讲,还是有一次木槿喝多了才吐出了一些事。

似乎说的是周空曾经是圣谴城三大家族之一荆家的一支护卫队首领,而另外两人则是周空的手下,不过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使得三人被主家追杀,迫不得已沦落为乞丐。

本来周霖还想问问木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料木槿竟是直接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让周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毕竟能让木槿反应如此强烈的事,想来不会是小事。

从那儿之后,木槿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所以周霖根本就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不过周霖也知足,知道周空和荆家有仇,就够了。

很快,两人就已经收拾完全,周霖站在山洞洞口,再回头看了看其中的一切,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当乞丐的那些日子虽然很危险,那些被更高权势地位压迫的人,每天都会冲乞丐发泄内心的怨气,在他们看来这些乞丐的生死不受主城的保护,与蝼蚁也并无二致,他们不会收到任何的惩罚,内心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不过周霖很幸运,一直以来他的空叔都把他护在身后,正是因为周空的呵护,他没有受到过很严重的伤势,不过这也导致了几乎每隔几天周空就会受伤,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条不变的定律。因此,周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以及对主城中那些人的厌恶。

收回目光,周霖转头看向周空,发现周空也正看着他,周霖朝着周空一笑,向前一步拉着他的手,随后两人便向着主城方向缓缓行去。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被慢慢的拉长……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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