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山压顶,这怪物纵然想躲,但这硕大身形想动起来却也极其迟缓。再看这山,便是说其有十万斤的分量也不过分,再加上凌空下坠那又是何等力道。只听得轰一声响,石屑纷飞,烟尘四起。这巨山因这一震之力塌了小半,可纵然如此仍有三四丈高。
郭笑雨走到近前,看到这怪物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山下,只有半截尾巴露在外面,心说:“哼,我当是什么厉害东西,还不是被小爷一招制服。”又大声说道:“看来要当这伏魔者也不难。”莫闻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无论如何,方才若没有郭笑雨,只怕自己和师弟都难以撑过此关,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嘴里却什么也没说。
郭甜甜这时也从一旁跑了过来,看着那一座小山问道:“师哥,你这么快就把那怪物给降服拉。”郭笑雨道:“是这怪物太不中用了,我和你说……”
郭笑雨还在得意之时,只觉脚下大地一阵颤抖,小山前面那一块土地竟出现裂痕。还未等他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怪物的尖头已破土而出!
莫闻见状便脱口说道:“这怪物看来也中点用。”言下之意:“不中用的是小子你。”
郭笑雨无心与他斗嘴,让郭甜甜退到一边,自己已挺身上前,手捏法印,几百根树藤同时破土而出,将这怪物的四肢身躯坤在地上。这时郭笑雨法决一变,树藤之上霍然间便起熊熊大火。那怪物的哀嚎之声顿时传来。
眼看树藤转眼烧过,那怪物身上的却仍未熄灭,郭笑雨心中想道:“这怪物的鳞甲被巨石压顶能能护其无事,若是拆下一两片来做一面护心镜或者干脆造一副盔甲却也不错。”心中正想,却见那怪物腾身而起,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原本它这一身鳞甲便水火不侵,只因其常年居于山洞之中不见阳光,鳞甲上生满青苔,被那大火一烤瞬间青苔便已干枯,随即烧起来。而这时在地上滚了这几下,将身上的青苔滚落,火焰自然而然的就熄灭了。
郭笑雨心道:“这怪物倒真是条百足之虫。”
郭笑雨见师哥连番出手都未降服这怪物,眼看着这怪物朝郭笑雨跑了过去,忽然间灵光一闪,大喊:“师哥,用沼泽!”
郭笑雨闻言大喜,他正想着如何制住这怪物而不伤它,郭甜甜这一计着实的妙。便即手捏法决,调动全身真灵。那怪物正朝前奔跑,忽然前足失重,身子猛地朝一边歪去,那怪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身子便都朝地面陷了下去。
说实话,要制造一片如此巨大的沼泽着实的不容易。加之前面那一座大山,郭笑雨此时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正当他得意的以为这怪物终于被自己降服的时候,不料这怪物长舌一吐,那血红的信子就如灵蛇一般奔自己而来。若是被这怪物卷了去,还不立时成了他口中之食。
郭甜甜在一边眼看着郭笑雨已是无力闪躲,脑中顿时又想起那四个字“莫问死者”。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脚下运足十二成功力,在那长舌未及郭笑雨之前便将自己拦在郭笑雨身前。郭笑雨同她四目相对,已然看到了她那双噙着泪珠的眼睛。
正当这两人以为是生离死别之时,忽听那怪物一声惨叫,郭甜甜回过头看到,那怪物正在泥里打滚,舌头上不知箍了一个什么红光闪闪的东西。
原来方才莫闻见郭笑雨两人身处险境,慌忙之中竟将一直未曾用过的血色手镯祭了出去。其实前几日当晓夕老者将如何操纵这血丝手镯的卷轴交给她时,她便已开始暗自练习,只是一直将其视作保命的绝招,故此秘不示人。此刻于情急之下使了出来,威力竟着实不小。
眼看那血丝手镯于那怪物舌头之上红芒大胜,更将那怪物舌头上的血脉照的丝丝分明。细看之下竟原来是这手镯正将怪物一身精血吸入其中。只见那手镯之上的分布的血丝此刻好像人的血脉一样流动起来,再看那怪物一条信子由红转粉,由粉转白,显然是失血已多,眼看便活不久了。
莫闻心中只想着不留活口,若能除了这怪物正是自己的大功一件。当即手转法决,血色手镯如受感召,红芒暴涨,将周围几人映得好像血人。正当莫闻觉得这怪物已是必死无疑之际,竟不知从何处射来一道金光,这金光自怪物面前一扫而过,竟将它这一根舌头齐根斩断。
怪物这半截舌头眼看着要掉进泥里,莫闻立即转动法决,将血丝手镯收了回来。但她一将这手镯接在手里竟发现这手镯炙热无比。一个没拿稳,险些掉在地上。
正当这时,只见一人从那已塌了大半的山洞中缓缓走出,这人身披黑色斗篷,兜帽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面目。但这一件黑色斗篷与冰错所穿简直一模一样,瞎子也能看出他同冰错之间,甚至是同那传说中的“无空无名”之间都必然都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人来在那怪物身边,怪物正朝着那人低声呻吟,好像诉说委屈一般。“是谁伤了我的宠物啊?我与我家宠物避世于此,竟还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打扰本大爷清修,真是该死!”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这人自然知道是郭笑雨等四人联手伤了这怪物,此刻说出这话不是要问,而是表明立场:它是我的宠物,伤了它就是与我为敌。
莫闻虽看不出这人实力几何,但这人居然有本事将这怪物收为宠物自然有些手段。心中有了戒备便也不敢近前,只在原地朗声说道:“是我,怎样!”
那人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哂笑道:“这血丝手镯虽是奇宝,在你这等心狠手辣的人用来也不算糟蹋。但凭你想造出这一片沼泽困住我这宠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他还可以!”斗篷一扬,一只左手直指郭笑雨!
这四人目光已于此时同时投向这条手臂,这根本已算不得是什么手臂,分明是一条森森白骨,上面根本没有一丝血肉。只是被这手遥遥指着,郭笑雨便觉得自己已从脚心凉到了头顶。
那人又道:“小子,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修为。我似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还不及你一半。告诉我,是哪位旷世奇人**出了你这么一个英雄少年?”
郭笑雨却说道:“在我下山时师父曾经嘱咐,不许我在旁人面前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怕已学艺不精,在人前出丑,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那人冷笑一声,道:“怕丢脸?是怕有人寻仇吧。郭天翁那老小子可还活着?”
郭笑雨听这人说话便已猜到,此人与其师父定然有些旧怨,便大声回道:“二师父他老人家活的自然很好,他与我说,他的那些老对头还没死光,他不敢先行一步。”
那人嘿嘿地笑了一声,道:“想不到那五个老不死的居然能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弟。不但本领不弱,这嘴皮子也挺厉害。你这样的人若是让你再多活上几年,哪里还有我活命的机会。”言下之意:小子,今天我就得要了你的命!
说话间那人已收回左手,斗篷一样,蝙蝠般朝郭笑雨扑了过来。郭笑雨这时虽然恢复了些力气,但要避开这人攻势却显然有些吃力。这人那鼓楼一般的左手已捏起剑诀,丝丝缕缕的邪气环绕指尖,再有三尺距离便要贯穿其眉心。
莫闻本有心出手相帮,但听这两人说话显然是他们之间互有恩仇,自己一个外人若是插手,一个不小心将再自己也卷了进去,那便是得不偿失。于是便与莫问立在一边,静观其变。而郭甜甜这时距离郭笑雨最近,眼见郭笑雨深陷危机,她如何能坐视不理。握起拳头便朝那人冲了过去。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有几斤几两,但郭笑雨有危险她却不能袖手旁边。
或许她自己都未想到,这一拳打出去,简直是虎虎生风,惊天动地。那人距离郭笑雨仍有一尺,她这一拳已轰在那人脸上。或许那人根本没将郭甜甜这小丫头放在眼里。直到这一拳轰在脸上,他整个人斜斜地飞出十几丈远,摔进身后那沼泽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小丫头才是几人中最难对付的角色。
郭笑雨见到这一幕也是吃惊不已,随即苦笑着说道:“看来我这个大师哥,以后真得你这个小师妹来保护了。”郭甜甜长舒了口气,道:“那我就保护你一辈子。”两人还在说笑,陷进沼泽那人居然脱身而出。
郭笑雨如何肯给他二次机会伤害自己,手捏法决,从那沼泽中两只泥手同时抓住那人足踝。一击得手,郭笑雨再变法决,这一双泥手竟变成一对铁手!
原来方才郭笑雨制造沼泽之际便发现原来此地竟是一处铁矿。他已泥手制住那人,实则已将铁矿融入其中。且此时土石去尽,那地中铁矿却源源不断地朝这人脚下汇聚而来,这一对铁手已然聚成一副脚镣,分量亦因不断汇聚而来的铁砂而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