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吴逸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西牛贺洲有一个类似镇元子那样的“与世同君”,也有问一口活三百多岁,吃一个活四万多岁的人参果“草还丹”。
同样还都住在万寿山,就差不在五庄观了。
坑爹呢这是!
看来今后要胡诌得多留意几分了。
话说自己要是吃一口,或者哪怕闻闻,恐怕也能省了不少修炼的功夫。
吴逸想着想着,念头就飞到了这一层,不过转瞬又回过神来,算了吧,这世界的与世同君多半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根据汪象旭的说法,神仙都难遇,自己一个人,要是不满世界乱逛,怎么想也不会遇见吧。
这么说来,那个姓宋的姑娘,传闻吃了与世同君的草还丹,也不知是真是假?
三人盘膝而坐,吴逸与汪象旭,黄太鸿一路聊着,不知怎么地,话头就拐到了吴逸这儿。汪象旭笑道:“话说回来,瞧吴兄内有神通,外表却看不出来,之前听吴兄说过,师从镇元大仙,恕我二人孤陋寡闻,不知这镇元大仙,是西牛贺洲哪路宗门?将来我等也好寻访。”
吴逸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想到自己难道露出破绽了?
眼下镇元子是不能再乱说了,多说多错,还有谁可以拉出来当挡箭牌的?
圣尊师傅?她如今睡着,却未必会同意自己擅报家门。
而且这个师傅见多识广,所知道的应当远超过眼前这两位道长,那么只要说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那自然就能搪塞过去。
该选谁呢?
念头稍稍一动,吴逸便已经有了说法,他平静心情,自然答道:“我这位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据他说法,镇元大仙也只是所用化名之一,也有人称其为‘须菩提祖师’,真身难觅。我师傅所居洞府,虽在西牛贺洲,却是难找得很。”
“哦?”汪象旭二人这时眼神明显都变得专注起来。
吴逸作势抬眼远望,向虚空里拱手抱拳,笑道:“我师傅说,他所居的灵台方寸之地,斜月三星洞天,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别人要走,从小到老,老了再小,走上千番也难以得见,可若是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便是仙山。”
这番话原本只是吴逸为了搪塞过去,搬出来的信口胡诌,却不想让汪象旭与黄太鸿二人听得眼中俱是一愣,竟是同时怔住了。
吴逸看着这两人的反应,也愣了一下。
良久,二位道人俱都开怀大笑,笑声中气悠长,绕梁不绝。
汪象旭一拍膝盖,连声赞道:“好,好,好啊!世上果然千真万圣,还有此等妙参造化的大宗师,小友神通过人,看来果然是机缘非常,还是我二人浅陋了。”
“象旭兄,日后我等云游西牛贺洲,若有缘得见,定然要写在《证道》里,才知仙山有道,不虚此行。”黄太鸿笑得畅快,也应和起来。
“哪里哪里……”吴逸低头表示谦虚,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话已经说了,找不到可不怨我啊……
之后三人又谈了一阵,从仙人传闻,谈到了炼丹上,对方两人开始满口丹道术语,什么“婴儿”“姹女”“金公”“木母”,听得吴逸头都大了。
他自己被圣尊师傅一点灵光引入了修行之路,虽然修的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玄机的非常妙道,但真论基础学识,其实还比不得这些久学道法的道士。
为了避免尴尬,吴逸借口说是时候到了要运功修行,便辞别了汪象旭与黄太鸿二人,一个纵身,跃出了小道观。
然而刚跳出屋顶没几步,吴逸就望见了远处城门处,有一列列旌旗飘动,人马聚集,好像颇为热闹,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的样子。
吴逸眼力远望之下,好像还隐隐约约看见个几个金光灿灿的大型车驾,也不知是谁的车马阵仗。
看了几眼,吴逸也没了兴致,他不打算凑热闹,就干脆跳落房屋,从路上急纵出去,直奔向富贵山庄的家里。
这次可以先睡他一会了。
……
……
“爷爷!”
城里一间半闭了门的药庐内,一声清脆甜糯的女孩声响起。
一个鹤发苍髯的青衫老大夫,刚卸下了包袱在桌上就听见了声音,抬起头道:“小满儿,怎么了?”
一个身量还没有桌子高,绑着两团鬏子的七八岁小丫头风风火火地窜了进来,甜腻腻地喊道:“爷爷!你看谁来了?”
顺着她的小个子望去,老大夫却见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窈窕婀娜,脚绑银铃,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的少女,站在那就如寒梅立雪,花树迎风,极是惹眼。
老大夫看到来人,脚下连忙步了出来,拱手相迎笑道:“原来是恩公姑娘,天下之大,却在此处又见面了。”
宋棠音眼里带着宠溺,手上轻轻抚摸着搂着她大腿上的女孩小满儿的头,一边对着老大夫笑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举手之劳而已,我碰巧办些事情,来了宝象府而已,无意间看见你们也来了,就来这儿顺道看看你们。”
她随便一望药庐四周,看见四周也无别的伙计学徒奔忙,一片空闲,就问道:“话说秦老大夫,这药庐原来是你家开的?”
秦大夫摆手呵呵一笑:“姑娘说笑了,我爷孙俩云游惯了,居无常处,这药庐乃是老夫一位宝象府的朋友开的,我途经宝象府,就在此借住一二日。”
宋棠音一边眼睛乱瞟,一边点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