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大树,投去了一丝同情的目光,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被哪儿的幽魂野鬼给骗了。
吴逸拿起一撮篮子里的杂草,向着药商几个人说道:“这事错不在他,他是被山上的幽鬼给施了障眼法,也不知道采了黄石草路上被调了包,还是根本采的就不是黄石草。”
那高个药商哪里肯信,冷笑道:“你骗鬼呢,你说有鬼就有鬼,你说他被骗就被骗,有证据?你若想护着他,那行,咱们大可以官府见。”
“没办法,让你们看看吧!”
吴逸没辙,见四下巷子除了这几人外再无别人,只好小心目运金瞳,在阳光掩盖下,眼中射出极淡的金光照射在他手上的一束杂草上。
众目睽睽之下,那株青绿色的杂草渐渐变得焦黑,显出它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捆紫黑色,形状如树枝根脉一般曲折的奇异茎草,似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这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药商几人瞬间变了颜色,原先骄纵轻慢的表情全变成了惊恐,吴逸身后的大树看了这般变化,也吓得两眼瞪大。
“这这这……这是……阎王鬼草!”当中那个高个药商惊慌着,喊出了这株草的名字。
“阎王鬼草?”吴逸虽然识破了这草的本相,但还真不知道这株草有什么名堂,只是见这草身附不祥之气,虽然对有玄气护体的自己没影响,但看着总是有些不吉利。
“你这混蛋都捡了些什么!存心害我们是不是?”
几人中一个仆役气的热血冲脑,叫嚷着就要冲上来抓大树。
又来。
吴逸毫不客气,一把抓住他的拳头,脚下一戳他下盘,就将那人一百几十斤的身躯整个人摔得天地倒转,晕头转向。
“这草是什么来路?说!”吴逸擒住对方手臂,轻轻施压,对方就已疼得叫苦不迭,他质问那个药商,语气也不自觉严厉了几分。
高个药商见对方身手了得,哪里还敢不应,忙答道:“少侠,这是医典里极为少见的邪草阎王鬼草,长于幽鬼之气滋养,阴气极重,常人用手碰了不出一天就要重病缠身,气虚体弱,若是拿来误当药用了,一时三刻就要没命啊!”
阎王鬼草?
吴逸心下一凛,马上望向竹篮里,他运起凤目,金光在篮中一扫,顷刻之间,那些杂草尽都显出原形,金光之下片刻间被烤得焦干,乃至灰飞烟灭。
“好了,这草既然是邪物,大树和你们应该都碰了,这下他总不能连着自己一块坑,去害你们吧?”
“少侠!”
那药商主仆一行人这下看到吴逸露了一手神通,顿时慌了,全没了之前的底气,跪下来纷纷拜求道:“公子能识鬼草,想必是有道行的,一定有办法能解毒,求公子救命啊!”
吴逸翻着白眼,还没对前面几人做出反应,身后的大树忽然也扑通跪了下来,朝他不住磕头:“客官!公子!你能识别鬼草,我这条小命贱的很,本来死就死了,可是……可是,我那家中的八十岁的老母亲等着我照顾,我不能就现在……求求公子救我一命啊!”说到最后,他口音里已能听到哭声。
吴逸望着大树,默然不语。
他不懂医理,烧了阎王鬼草,却也不知道怎么解决阎王鬼草的邪气,现在要他做出满满的承诺,他实在是很难说得出口,而且,主动惹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但对方哭得不住磕头,涕泪俱下的绝望模样,令他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慢慢扶起跪得几乎整个人倒在地上的大树:
“你先起来,我现下……等我一个时辰,你现在先回去酒家休息,一个时辰后,我一定给你想出个办法来。”
大树的哭声在吴逸温和安抚下才慢慢减轻了一些:“公子,你要是能救我一命,我……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做什么牛马!好好照顾自己和家里才是正事。”吴逸拍了他肩头一下,勉强笑道。
他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这一世自己初来此世,就遭逢横祸,身边家人朋友死的干干净净,一个可依靠之人都没,看着大树这样,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拒绝。
不理会跪下的众人,吴逸慢慢将大树扶起,就要往回走。
“少侠!”
药商几人哭叫着慌忙爬上前就要跟上,吴逸忽然转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们道:“在这等着,不准跟来!”
喝住了药商后,吴逸把小二大树扶进了前方巷子尽头拐角处的酒家里。
等吴逸返回时,那几个人仍然跪在这,见了吴逸回来,哀求磕头声响得更大,此起彼伏。
“这阎王鬼草真这么麻烦?你们是卖药的,不应该也懂什么药解毒吗?”
吴逸两手交叉在胸前,向着眼前这四五个人问道。
本来趾高气扬的药商这下早没了脾气,苦着一张脸道:“少侠有所不知啊,医典上所载这阎王鬼草寻常药方难治,就是有方,也得去大府州的药房购置才能得药,再要不就是得玄门中人运功施法救治,才能解毒,阎王鬼草不碰还好,碰了轻则大病重则几日便死,我们手上根本就来不及求解药,少侠既然能施法让阎王鬼草现形,必是玄门中人,不怕这阎王鬼草毒性,应该能救我们,求少侠不计前嫌,施救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