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氏时刻防备着薛氏。
这人来得突然,还是六阿哥的乳母。
都知道四阿哥和六阿哥一母同胞,而她家主子又是对四阿哥十分重视,要是四阿哥真的喜欢六阿哥要找他玩,她家主子虽然不会阻止。
就怕德嫔利用四阿哥做出什么事来呢。
现在还是远离她们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动静,抱着胤禛的脚步往边上一挪,径直地躲开了薛氏扑过来的身子。
眼看着她抱着胤祚,朝着地面摔去。
胤禛被宋佳氏抱在怀里,他眸光黑沉地看着眼前的薛氏。
盯得薛氏心里发毛,一个没注意身体直接往前摔去,她的反应很快,在她即将摔下去的瞬间,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一旁坐着看戏的张氏,抱着胤祚的身子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张氏身下的椅子在这一瞬间倒在地上,发出哐嘡一声巨响。
站在五阿哥跟前的胤祉倏地反应过来,他怔怔地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吓得小脸发白。
薛氏死死地护着怀里的胤祚,让他免受伤害,只是那一声巨响还是让他吓得大哭了起来。
五阿哥胤祺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偏殿里都是孩子的哭声。
胤禛搂着宋佳氏的脖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嘴角掠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很快又一副惊吓的模样埋在了宋佳氏颈窝里。
宋佳氏担心吓到胤禛,她轻抚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四阿哥不怕,不怕。”
一时间整个偏殿里有些兵荒马乱。
正殿。
太皇太后听到哭声,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有小宫女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宫女对着太皇太后行礼,慌张地道:“太皇太后娘娘,六阿哥的乳母抱着六阿哥摔倒了。”
太皇太后闻言眉头拧起,她扶着苏沫儿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对着人叮嘱道:“传太医过来。”
德嫔尤为的担忧,她听到这话的瞬间,双腿都有些发软,被身旁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胳膊。
她跟在太皇太后的身后,脚步紊乱,呼吸急促。
佟佳氏扶着太皇太后的胳膊,迈过门槛走进了偏殿,她的视线落在了胤禛的身上看着他整个人只是埋在了宋佳氏的怀里,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眸光落在抱着胤祚的薛氏身上,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寒意。
德嫔站在太皇太后的身后,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胤祚,脸色倏地发白,她脚下一个踉跄惊呼一声,就朝着胤祚跑去,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胤祚从薛氏的怀里接了过来,温声细语地安抚:“乖小六,不哭,额娘在呢,不哭。”
低垂着的眉眼之下,却满是阴狠之色。
薛氏在看到众人之后,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声音颤抖地道:“请娘娘赎罪,请太皇太后赎罪!”
张氏则是跪在地上完全不作声,这件事她本身就是受害者,到最后受罚也不可能罚到她的身上,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地跪在一旁看戏就行。
德嫔抱着胤祚,眼底一片的猩红,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薛氏一眼,疾言厉色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摔了?!”
眼神却在胤祚的身上上下打量,看着他身上没有一点红痕,哭声也渐渐的平稳下来,她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要不是看在她护着胤祚还算周全,这次他一点不会轻饶了薛氏!
薛氏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显然是十分明白德嫔的手段,诚惶诚恐地道:“娘娘,您每次看着六阿哥总是念叨着四阿哥,奴婢想着两位阿哥好不容易凑在了一起,就想让两位阿哥培养一下感情,谁知道奴婢一着急说错了话。请娘娘赎罪。”
太皇太后扶着佟佳氏和苏沫儿的手站在那里,她从一进来就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她低垂着眉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薛氏,朝着一旁的宋佳氏不瘟不火地问道:“宋佳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说错了话,那要看说错了什么话,才会让宋佳氏生气。
还有就是这薛氏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俩人一个德性!
宋佳氏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薛氏这是想把这黑锅往她身上扣啊。
她从小跟在贵妃娘娘的身边,后来因为嫁人没能入宫,阴差阳错之下又做了贵妃娘娘养在身边的四阿哥的乳母,还被赐了佳姓,她又岂能被这一点小手段给难倒?
想到这里,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佟贵妃和太皇太后躬身行礼,声音淡定地道:“回禀太皇太后的话,奴婢知道四阿哥和六阿哥是亲兄弟,只是薛氏专门跑到四阿哥面前提点,奴婢觉得她有挑拨大阿哥、太子殿下和四阿哥兄弟间的感情的嫌疑,就起身抱着四阿哥远离薛氏。只是奴婢刚刚转身离开,薛氏就摔倒了,奴婢背对着她并不曾看到薛氏是如何摔倒的。”
这话说得比较讨巧,不仅把她从薛氏的身上摘出来,还委婉地给太皇太后告了薛氏一状,说她挑拨胤禛的兄弟之情。
薛氏一听这话,脸色唰地有些发白,她对着太皇太后叩首,满是焦急地道:“太皇太后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的主子德嫔娘娘,她思念儿子成疾,都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奴婢只是想让六阿哥和四阿哥培养一下感情,到时候也能让德嫔娘娘有个理由去见见四阿哥,来缓解她的思儿之苦。”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德嫔,满是泪意地道:“都是奴婢嘴笨,没能把事情说清楚,害得宋佳舒给误会了。求娘娘赎罪。”
太皇太后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低垂着眉眼对着佟佳氏问道:“贵妃,觉得谁对谁错?”
佟佳氏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对着太皇太后莞尔一笑,她声音轻柔地道:“老祖宗,既然说到德嫔思儿成疾这里,那妾身还真的有件事要说一下,当初德嫔怀有孩子的时候,除了分位低之外,还有其他的隐情。”
说到这里,她眸光落在了抱着胤祚的德嫔身上,声音淡淡地问道:“德嫔妹妹,可要本宫把话再说得明白点吗?”
要不是胤禛就在这里待着,她话不可能说得如此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