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春家在村尾,等赶到地方时,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人命关天,韩力也来不及歇息,赶忙进屋观察病人的情况:
只见秦大春他妈脸色惨白,分明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想必磕破头已经有好一阵了,而秦大春找大夫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啊啊啊…嗷嗷嗷……”秦大春的母亲看到韩力后,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再一次发起疯朝着韩力扑去,面目狰狞的呲着牙分明就是想咬人。
韩力甚至从她癫狂充血的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还好秦大春他妈被绳子绑在一根柱子上,而秦大春父子俩也赶忙上前将人给按住。
韩力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处理伤口进行包扎;他很清楚人一旦失血过多,到时候别说他这个二把刀大夫,即便送去谐和医院都没用。
等包扎好伤口,秦大春他妈应该是失血过多特别虚弱,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韩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实在有些顶不住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来到门外透气。
秦大春家是真的穷,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这时,一个畏畏缩缩的瘦弱姑娘端来一碗水,放下水后,她转身就跑进了屋子里。
这姑娘正是秦大春的妹妹,秦半夏;
应该是从小被欺负到大,导致她的性格胆小自卑又怯懦,甚至都不敢与人对视,总是低头盯着地面,头发也乱糟糟的,韩力来过几次,都没见过她长啥样。
很快,秦大春跟出来,手里还提溜着一小袋东西,看样子应该是粮食无疑。
“小韩大夫,这是诊金,请你一定要收下。”
秦大春比韩力年纪更大,但对韩力却异常敬重,因为小韩大夫治病收的诊金很少,而且上次如果不是小韩大夫及时救治,他妈十有八九坚持不到乡里的卫生院。
“这粮食我收了。”韩力迟疑一下,没有拒绝,又随意问了一句:“大春哥,方不方便让我在你家搭个伙?”
“啊?!”秦大春很是诧异,万万没想到小韩大夫居然会找他家搭伙,以至于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便,当然方便。”秦大春回过神后,急忙点头回应:“小韩大夫能在我家搭伙,那是给我脸,我肯定得兜着。”
韩力笑了笑,忽而想起什么,直接发问:“大春哥,你能认识多少字啊?”
“常见的字基本都认识。”
“那太好了!”韩力心里的高兴全挂在了脸上,顿了一下,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大山哥,你想不想跟我学医术?”
他本就对军人有天然的好感,再者秦大春性格坚毅刚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子,人品肯定没的说。
这年头还没有拼音,能认识常见字就证明学习能力不错,而且秦大春自身还有一定的学医基础。
综上所述,韩某人觉得,这简直是一个最完美的收徒人选,像秦大春这样的人才也不应该被埋没。
“啊?!”秦大春又一次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秦大春被惊呆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跛着脚的黑瘦男人出现在门口,又惊又喜的问道:“小韩大夫,你,没说笑吧?我家大春真的可以跟你学习医术?”
这黑瘦男人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带着颤音。
见来人是秦大春的父亲秦有,韩力直接反问:“有伯,您瞧我像是那爱说笑的人吗?”
秦有满脸感激道:“小韩大夫,我知道你是想帮衬我们家,可大春这,唉。”
秦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韩力知道秦有为什么叹气,毕竟在常人看来,缺胳膊缺腿的就是残废,教起来肯定比普通人更加吃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昨天在听人说起小韩大夫要收徒时,秦有父子俩压根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韩力没有应声,只是看向秦大春,神色郑重的询问:“大春哥,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跟我学医?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此刻,秦大春早已回过神来,满脸激动的点头:“我想,我想学!”
退伍两年多的秦大春早就意识到,哪怕自己每天不吃不喝住在田间地头,也无法改变他们家的困境;
等学会医术,再好好钻研几年,没准就能治好他妈的疯病,和他妹妹的郁症,和三叔的癫狂症。
也只有一家人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别看秦大春表面坚强刚毅,那是因为他现在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必须把摇摇欲坠的家给撑起来,即便内心崩溃痛苦绝望,依旧要强颜欢笑,不到深夜都不敢哭。
“大春哥……”
秦有高兴得眼眶都有些湿润,急忙打断更正道:“小韩大夫,今后你叫大春就成,他该管你叫师父。”
韩力摆摆手:“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我比大春哥还小几岁,叫师父可就把我给叫老了。”
秦有一想也对,换了个说辞:“那总得敬杯茶磕个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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