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体统!哪有姑娘如此贪嘴!”檀姨娘责备着,取湿巾为她擦拭双手,埋怨道:“洗手后再吃,一天到晚乱摸,脏死了。”
“姨娘,您待我真好。”南桥拖长音调撒娇,她家姨娘太过袒护,手抓食物非错,错在未洗手。
檀姨娘轻抚女儿圆润的脸庞,怜爱道:“吃吧。”
“笃笃笃”院门被敲响。
片刻,守门的婆子前来禀报:“崔姨娘来访,见是不见?”
檀姨娘略作思量,道:“请进。”
崔姨娘乃六小姐檀如玉之母,亦有子嗣,平日尚算安分,与檀姨娘偶有往来,此时来访虽显突兀,却不好拒之门外。
“梅姐姐安好。”崔姨娘身材娇小玲珑,略显丰腴,容貌平平,但肤白如雪,细腻无瑕,吹弹可破,故亦称得上佳人。
她与檀姨娘寒暄之际,南桥趴在桌上悄悄打量,啧啧,那负心爹真是会享受,若有人赠我如此佳人,自是不能拒绝。
温顺、悦目,听说按摩手法一流,腌制小菜更是绝妙。
待我掌权之时,定要寻几位能干又养眼的女子为侍女,那才是享受。
南桥沉醉遐想,忽闻檀姨娘提高嗓音:“五小姐!崔姨娘与你说话,怎不应答?”
“哎!我在!我正想着崔姨娘做的酱黄瓜和糖蒜真是美味!配面条最佳!”南桥笑眯眯行了一礼,睁大眼睛真诚地望着崔姨娘。
崔姨娘一愣,旋即掩口轻笑:“五小姐真是妙人,一家人都在关心大事,唯有你挂念着吃。些许酱菜何足挂齿?稍后便为你送去!”
此举又显崔姨娘之智慧,从不效仿钱姨娘的嚣张,对家中少爷小姐皆以“您”、“请”相称,恭敬有加。
南桥先行谢过,再问:“姨娘有何事与我言?可否再说一遍?”
崔姨娘道:“适才媒人登门,闻说是为安乐侯之子裴融裴向光提亲而来,五小姐上次赴班伯府诗会,可曾遇见此人?据说他当日也在场。”
安乐侯之子裴融裴向光?
此名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听过?
南桥思索片刻,猛然一拍桌面,兴奋道:“我想起来了!”
檀姨娘与崔姨娘同时凝视她,问道:“如何?”
南桥道:“那日梁二小姐落水,有个疯子与我搭话,我心生惧意,便哄骗他说有个极俊的男子救了梁二小姐,他便急切呼唤,喊的就是向光、向光!”
“啰嗦。”檀姨娘秀眉微蹙:“问你见没见过人?”
南桥道:“应当是没有,虽然有一英俊男子与福王世子交谈,但我并不知他是谁。”
檀姨娘与崔姨娘同时叹了口气,转头不再理她。
南桥继续趴桌观察佳人,要说真美,还是檀姨娘最为出众,淡雅如远山春水,初看清淡,细品韵味无穷,雅致非常。
只听崔姨娘细语道:“梅姐姐非本地人,不知这安乐侯是何许人也?”
檀姨娘道:“确实,秋城偏僻,罕见公侯。班伯府已属显赫,侯府更在其上,然我们居此多年,只闻班伯府,未闻安乐侯府。崔妹妹若有所知,不妨告知一二。”
崔姨娘道:“我也是偶然得知,那日老爷酒后失言,提及安乐侯之事。这安乐侯出身非凡,确是龙种凤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