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顷刻之间,李云芷便见他消失在月色下。
李云芷心中感叹,锦衣卫果然好功夫,同她三脚猫的水准不可同日而语。
陆晏卿将马匹牵来,示意她上马。
李云芷尝试了几次,皆因脚踝扭伤不敢施力,就是上不去马背,且这匹马又格外高大,于她而言,踩住脚蹬子都费力。
她无奈放弃,望向陆晏卿的眼神里诉说着求助。
后者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近到李云芷的身侧,手掌收起,改而握拳,撑起李云芷的腰身,将她‘扔’到马上。
“哎哟”,李云芷整个人趴在马背上,似被驮着的一条白面口袋,晃悠悠地,屁股朝着陆晏卿。
她手忙脚乱一阵方才坐稳,忍不住怒视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偏偏却是敢怒不敢言。
她明白陆晏卿是在避嫌,可情况特殊,她一个姑娘家都不在意,怎么他一个男人这般不坦荡。
李云芷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她知道两人之间身份地位确实悬殊,可被这样毫不掩饰的嫌弃,却也十分伤女子自尊。
她秀眉轻蹙,抿了抿粉色的唇瓣,赌气般的沉默着。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在深夜幽静的林间小道上,只有马蹄的‘啼踏’声回荡着。
半晌,李云芷吹着夏夜凉爽的风,气也消了,她本就不是个别扭的姑娘。
忍了一夜,她终于将自己的疑问说出,“陆大人,您为何派人跟踪我,难道是贡士案还没查清吗?”
派人查她,确实有些公私不分,可陆晏卿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
“锦衣卫查案,无可奉告。”
他语气凉凉的,听不出起伏。
李云芷一噎,将快要出口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回,到底咽了回去。
她换了个问题,“那陈川陈大人,以后是否还会躲在暗处跟着我?”
这回陆晏卿倒是给了准话,“不会。”
李云芷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他说,“陈川暴露了,自然要换个人来。”
她有些泄气,“要不还是让陈大人跟着吧,毕竟他也熟悉了。”
陆晏卿眉头微皱,“你同他很熟?”
李云芷诚实道,“不熟,今天刚认识。”
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觉得他人挺好。”
“怎么好法?”
李云芷想了想,“比如他蹲在陷阱边上陪我聊天。”
她听到一声轻笑。
想起陈川神色迷茫困惑,同时又不情愿的陪她聊自己的出身及童年,她也有些想笑了。
她接着道,“不过您放心,陈大人那,我什么要紧的事儿都没问出来,他口风紧的很。”
“不让他送我,是不是因为怕他告诉我些什么?”
陆晏卿轻嗤一声,“身为锦衣卫密探,他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李云芷疑惑道,“那是为什么不让他送?”
陆晏卿觉得她是明知故问,脚下步子停顿,敛容看向她,正色道,“大半夜你们孤男寡女,成什么样子,你一点也不在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