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婼看起来是真的开心了,而这开心是因他送的礼物而生,宁与胤颇感得意。
说是送宁婼礼物,宁与胤全程时不时便瞥向成郢,不时伸出手指勾勾成郢的衣袖,这动作全然落在了宁婼眼底。
“我先前给姜德递过话,太子哥哥若是想念四公子,尽可来亲王府寻他。”
宁与胤立正站好,“哎呀那父皇哪肯我轻易出宫啊?”
说到这,心里一股委屈与不解油然而生。不就是去了一趟秋梓园吗,怎的第二天成郢就不见了?
还是被宁婼给带走了?谁带走成郢,他都能去抢回来,偏偏就是这个宁婼,他束手无策。
他都已经告诉过成郢要尽可能避让哪些地方,怎么还是惨遭毒手?问题出在哪?
还不等宁与胤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就有一大批前来赠礼的官眷涌进了浮华宫。
与其说是生辰宴,不如说是官场这些人一个攀高枝寻靠山的机会。
这也是宁婼生辰为何年年在宫中大办的原因,天子眼皮子底下,谁都只能收敛,不敢过于放肆。
只是能在官场混的人,怎么会没有心眼,阳奉阴违自然是做到极致。知道皇帝有意压制,明面上都顺应着做足了场面功夫,背地里却是该巴结的还是继续巴结。
流水一般的礼品以各种名义流向康亲王府。
宁婼向来是不吝啬笑容的,无论送了什么贵礼说了什么好听话,都是报以一笑便罢了。
.
“郡主。”
“我还以为平华会来呢,看来是还在生我的气。”
成郢想起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
“郡主是觉得少了平华公主便少了些趣味吧。”
一些,恶趣味。
宁婼闻言嘴边漾出浅浅笑意,兀自低首把玩着肩颈出垂下的披帛,“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
成郢点头,又摇头。
“我现在是郡主的伴读玩伴,自然要事事以郡主为重。”成郢敛下眼皮,脸上梨涡浅浅。
宁婼弯眸含笑:“四公子可要好好记得自己说的话。”
“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夜色降临,圆月初生。
宁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得了成郢那一句话后二人便偷偷从宴会上溜了出来。
从城中一路行往西城,一路上都是焰火绽放之声,不绝于耳。焰火从天色未黑就开始争相飞往天空,绚烂了浅蓝的苍穹。
进了西城,焰火声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火味,整个天空像绣上了一朵朵斑斓灿烂的花,琼楼玉宇被照得五光十色。
宁婼撩了马车窗帘往外看,缤纷的色彩落到她如玉白洁的肌肤上,变化纷呈。
马车驶上石桥,天上花映照水中,天与水之间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她。
“本郡主知道自己漂亮。”宁婼注意到成郢的目光,遂放下帘子,伸出五根手指在成郢面前晃了晃。
成郢同宁婼对上,又立刻垂下了眸子。
宁婼噗嗤一笑:“本郡主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你想看就看吧!”坐正了身子任由他看的意思。
“并非如此,是郡主脸上沾东西了。”他说得一本正经,真诚无比。
宁婼笑容立马敛起,从桌案底下翻出小铜镜。
果然——嘴角边有一小块糕点屑。
宁婼“砰”一声倒扣铜镜,在她发难之前成郢抢先开口:“郡主是最漂亮的,沾着糕点屑也漂亮。”
还算有点效果。